鄭伯看著正在打掃的傭人,看了眼時間,差不多少夫人也該過來了。
“鄭伯,要開始了嗎?”一旁布置的傭人問了句。
鄭伯搖頭,“再等一會兒。”
傭人點頭離開,在這兒的老人都是知道小少爺心結的。
他不愿意做的事情,不可能同意讓少夫人也過來的。
如果談不好,沒準還會大吵一架。
和這邊莊嚴肅穆的氛圍不同的云中庭。
葉斐準時準點的醒過來,不過今天不同的是,身邊的人還在。
兩人的距離很近,她一睜開眼睛看到的就是他安靜的睡顏。
陽光透過玻璃門照射進來,不偏不倚正好一束光打在他的側臉上。
明亮的陽光下他皮膚白皙,就連臉上細碎的小絨毛都在發光。
這個人睡著的時候,收斂了身上那股狠厲之氣,真的如同小孩子一般的安靜柔和。
葉斐伸手,輕輕的撫過了他的眼睛。
男人濃密的睫毛動了動,感覺到身邊人的干擾,他閉著眼睛伸手,將人抱入懷中。
“再睡會兒。”
他聲音沙啞低沉,帶著幾分忪醒的性感。
被勒入他懷中的人睜著眼睛。
“你今天不去抄寫經文了?”
通常這個時間段,這人早就在碧潭居的佛堂里抄寫經書了。
“今天不去。”他閉著眼回了句。
葉斐忽然有些明白過來這人的排斥。
今天這個時間,他都沒能去抄寫經文,就已經說明了問題。
“但是我該起床了,你松開我。”葉斐小聲叫了句。
腰上的手臂越纏越緊,半點沒有松開的意思。
葉斐的手在他結實的手臂上摳了摳,月牙型狀的痕跡落下,她也是用了幾分力道的。
但是這人就是截然不動。
“我有事情要做。”葉斐小聲勸了句。
門外等著的小果看了眼時間,鄭伯那邊剛剛已經讓人過來問過了。
可這會兒還沒見到少夫人出來。
經過她的觀察,這些天少夫人也沒有睡懶覺的習慣,她起的有時候比打掃的傭人都早。
葉斐叫了幾聲不見他松手,也沒了耐心。
“趕緊松手,我還有事呢。”
郅淮唇角輕勾,“是答應了老爺子要去誦經超度。”
葉斐愣了愣,隨即反應過來。
第一次在南皇看到他的時候,能夠在拳場上將情緒收斂自如。
就知道他不會是個容易讓情緒外露的人。
這樣的人,真的能夠做到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知道了還不放開我,一會兒該去晚了。”
葉斐掙扎了一下,身邊的人終于睜開了眼睛。
“為什麼答應這事?”
四目相對之間,他眸底一片暗沉。
“爺爺拜托我的。”葉斐開口道。
老爺子對她一直都挺好的,她也只是依靠這個身份參與,并沒有什麼實質性的工作需要她伸手。
答應下來也就答應了。
“你難道就不好奇嗎?”郅淮看著她。
葉斐愣了愣,他說的好奇,應該是他父母的事情了。
“我這個人沒那麼大的好奇心。”
頭頂傳來男人溢出的輕笑,似在嘲諷也似在不屑。
“我要不是你太太,爺爺也不會讓我去。”
也許是她最后這句話取悅到了他,男人松手,在她腦袋上輕輕揉了揉。
“想去就去吧。”
葉斐起床洗漱完畢之后看著半靠在床邊的男人,實在沒忍住問了句。
“你真的不去?”
他現在,莫名的看上去有些失落是怎麼回事。
男人回眸看了她一眼,眼尾上揚,語調都透著笑意,“你要陪我嗎?”
葉斐第一次從他身上看出來了些落寞。
怎麼形容呢,就好像是別人丟掉的小動物一樣。
她抓了抓腦袋,“我把事情辦完再說吧。”
從院子里出來,她滿腦子想的都是那個背影。
走了一半的路,葉斐忽然停了下來。
旁邊的小果嚇了一跳,“少夫人,怎麼了?”
“真是欠他的。”葉斐翻開手機發了兩條信息過去。
溪風院內這會兒已經做好了一切準備,放置在最中間的臺面上,擺著的兩張照片引人注目。
這也是葉斐第一次看到郅淮父母的照片,但能夠生出郅淮那樣禍國殃民的相貌。
父母的相貌肯定是不差。
郅翰廷的相貌在男性之中已經是佼佼者,可郅淮的身上除了他的影子之外,還中和了母親的眉眼。
也讓他的容顏在男人之中看上去更加具有攻擊性。
臺面上放著的貢品擺放整齊,可見這場祭祀是花了心思準備的。
隔了老遠她就看到了站在一旁的郅翰柯父子,除了郅淮之外,其他人似乎都到了。
“葉斐。”郅源放下手里的正在倒酒的杯子走過來。
除了一旁的擺設之外,似乎臺面上的貢品都是郅家人親自擺放的。
“爺爺呢?”葉斐環顧整個院子,沒能看到老爺子。
“爺爺的身體越來越不好,今天就不用他過來了。”
白發人送黑發人已經是最大的痛苦了,每年到了兒子的忌日,他老人家的心里的難過就不用說了。
他老人家是早上忽然提出的不來了,這無異于也是一件好事。
說明老爺子心里是真的放下了。
“二少爺,這是您帶回來的點心。”傭人將擺好的點心送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