郅源看了眼,“送過去吧。”
葉斐能認得出來,那盤點心是帝都的特色小吃。
鐘沅的家鄉。
郅源能想到這一點,也算是挺上心了。
“你先過去上個香吧,算起來你也沒正式拜見過大伯父大伯母。”郅源帶著她到了祭祀臺前。
鄭伯安排好了僧人之后走到了葉斐的身邊。
“少夫人,我們可以開始了嗎?”
正盯著照片看的人反應過來。
“您按以前來就行,不用在意我。”葉斐點頭。
僧人呈兩排在兩邊打坐,木魚聲和經文聲此起彼伏。
葉斐雙手合十,跪坐在蒲團上,整個過程都需要有家屬跪坐才行。
郅翰柯站在一旁往瓷杯里倒酒。
“今天爸不過來,但來了郅淮的媳婦。”
他的話說的認真,對著照片里的人,就好像他們是真的活著一樣。
“你們走的時候,阿淮才十歲,還是個小孩子,現在他結婚成家了,這就是他的妻子,也是一表人才的好孩子,你們見了肯定是會喜歡的。”
郅翰柯的聲音平靜,帶了幾分厚重的感情。
葉斐望著照片里的人,如果她記得沒錯的話。
郅翰柯并不是郅遠鴻的親兒子。
他是郅家旁系的孩子,幾十年前父母出了車禍雙亡。
郅翰廷是獨生子,沒有兄弟姐妹的陪伴。
但在家族聚會的時候卻和郅翰柯十分合得來,出了這樣的事情,郅老爺子就做主收養了郅翰柯。
不是郅家老一輩的人,是不會知道這件事情的。
如果不是楚浠調查的時候正好查到了郅翰柯父母的死亡證明,還有他的收養手續。
只怕葉斐也不會知道這個事情。
現在看來,郅翰柯和郅翰廷的兄弟感情真的很不錯。
郅泊一身黑衣站在葉斐身邊,看著乖巧跪在蒲團上的人,他心里犯嘀咕。
現在的小姑娘都嬌氣,磕一下碰一下都得矯情半天。
這麼冷不丁得被拉過來跪著,她倒是毫無怨言,真的就這麼聽話的跪了下去。
“郅泊,你注意點時間過來替換葉斐。”郅翰柯對著兒子吩咐。
“爸,這事兒畢竟是要親近的人才行,葉斐這是第一次見公公婆婆,她多跪跪不也是應該的嗎。”郅泊滿不在意的說了句。
“你給我閉嘴。”郅翰柯瞪了他一眼。
誦經要持續一整天,這一整天都必須有親屬在蒲團前面跪著。
老爺子早就將兩人的牌位供奉在了華鼎寺,每年也就郅翰廷和鐘沅的忌日這兩天會到家里來一整天誦經超度。
一旁的郅源低頭對著葉斐開口,“沒事的,你如果累了就告訴我,我替你。”
一旁的鄭伯看著幾人的樣子,也是倍感欣慰。
以往每一年都是老爺子自己一個人,他老人家心里有道過不去的坎。
為了贖罪,他老人家從早跪到晚,無人替換,也不需要任何人的替換。
今年他老人家能下定決心不來,也是想著,少夫人能夠幫助少爺,打開這個心結吧。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一旁誦經的木魚聲此起彼伏。
恍惚之間讓葉斐有種又回到小時候在華鼎寺時候那段日子。
每天也是在木魚聲中醒來,在木魚聲中睡去。
讓她心里有種莫名的安寧。
“葉斐,你先起來吧,我來跪會兒。”一旁的郅源小聲叫道。
“不用了。”葉斐回了句。
她倒不是愿意跪,只是在這里聽著木魚聲,她格外的安寧。
一旁站著的郅泊動動肩膀,往年他都沒參加過,今年要不是他父親纏著,他也是不會同意的。
人都死了,活人在這兒跪著就能贖罪了?
真的閑的沒事兒做找罪受呢。
“你起來吧。”郅源說著就要去扶她。
可手還沒碰到她,就被彈過來的石子擊中了手腕,酸麻感瞬間蔓延全身。
他側目看去,一襲黑衣的男人站在門口看著他們。
手中的石子不斷往上投擲。
“阿淮!”郅源眼中滿是欣喜。
郅翰柯一把抓住想要沖過去的郅泊,對著他搖了搖頭。
“小少爺。”鄭伯看到他過來眼中一亮,臉上喜悅的神情都掩蓋不住。
這可真是的大好事啊。
雖然每一年老爺子辦祭祀的時候小少爺都不在家,但偶爾碰到在的時候。
他也是絕不踏足。
自從郅翰廷死后他就再也沒有踏足過這個院子。
郅淮徑直走了進來,他穿了套黑色的休閑服,連帽衛衣穿在他身上,真是看上去和在校大學生差不多。
雖然不是一身黑西裝,但已經足夠了表示他的重視。
郅淮在葉斐身邊的蒲團上跪下,目光平視之間,照片上的人依舊笑容燦爛。
“不是說不來嗎?”葉斐閉著眼睛問了句。
要是他真的而愿意過來,老爺子也不會找她了。
鄭伯過來,將手里的香點燃之后遞給了他。
“你在這兒,我沒理由不來。”
葉斐側目看著他鞠躬之后將香插入香爐內。
“你這話說的,不知道的真的以為我是紅顏禍水了。”
因為一個女人更改想法,他可真的成了別人眼里沒出息的世家子弟了。
“我只是忽然理解了。”
身邊的人忽然開口。
一旁站著的鄭伯看了眼郅淮,再看看照片里的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