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斐開口道。
顧芝愣了愣,“你就這麼放過我了?”
“不然呢?”
哪怕顧芝做錯了,她和葉斐始終有血緣關系,這個是她無法否定的。
始終都是親人,葉斐也不會對她下手太狠。
“送老太太回去。”
隨著葉斐話音落下,一旁守著的人上前,一左一右的控制住她,帶著人出了別墅。
“對不起。”林昌低頭,九十度鞠躬。
他知道無論說什麼都沒辦法贖清楚他的罪孽。
這些年在東山寺吃齋念佛,為葉老爺子和葉清城祈福,也沒有讓他心里的罪惡感減少半分。
“你犯下的錯誤不是對我,所以不必對我有愧疚,至于其他的,我想他們都能看得清楚。”葉斐只回了一句。
林昌險些沒有半點為顧芝爭辯的意思。
但相處了那麼多年,他知道一開始的顧芝多麼善良,是個多麼受葉家上下喜歡的夫人。
“她很愛先生,非常愛,她對感情的干凈要求的幾乎變態偏執,所以在自己背叛了這份感情之后,陷入兩難的境地,所以才會做出常人無法理解的事情。”
她那個時候時常說的一句話就是,既然做錯了,那就應該錯的徹底。
要做壞人,就應該是徹頭徹尾的壞人。
所以她對林昌的感情開始慢慢變質,再加上林昌對她的照顧,那份感情也開始慢慢的變成了愛。
但其實,或許她也根本就不喜歡他才對。
“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看著葉斐離開的背影,林昌蒼老的面容上多了幾分歉疚。
看著葉斐從室內出來,門口守著的荊楚迎了上去。
“老大。”
“我想起來還有些事情要確認,你先回去吧。”
楚浠站在門口同葉斐說再見。
按照顧芝的說法,那現在只剩下郅翰柯這一條路了。
不過葉清遠但也并不是全然無辜,她不信葉清遠一點也不清楚當時即將發生的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
或多或少,葉清遠肯定是知道些什麼的,不會是全然無辜。
“在這附近走走吧,暫時先不用回去。”葉斐靠著車窗說道。
荊楚反應過來,就在城北這邊人多一點的廣場停了車。
這兒雖然不比市中心,但人也不少,這個點廣場上已經都是出來散步的老人孩子。
這兩天廣場上正好響應號召辦了個什麼燈光秀,也吸引了不少年輕人出來走走。
葉斐走在最前面,穿著溜冰鞋往來的孩童笑聲如同銀鈴般悅耳。
大約走出一段距離,葉斐在噴泉旁邊,看到了正在擺攤的女孩子。
她穿著普通,一身寬松的休閑服,但戴了頂帽檐很大的帽子,幾乎擋住了半邊臉。
她兩邊擺了幾個泥塑,人這會兒正在給坐在自己對面的情侶捏泥塑。
旁邊擺著的牌子上寫的很清楚,五十塊一個。
一旁已經圍了好幾個圍觀群眾,她的手藝不錯,沒一會兒坐著的情侶的臉就已經初具雛形。
看得出來是有兩把刷子的。
荊楚停好了車好不容易趕來,看到她的時候還愣了愣。
“這不是那個新拳手嗎?”
就是在南皇的時候,老大幫過的那個女拳手。
長得挺好看的,拳打的也不錯。
怎麼現在在這兒捏泥塑。
小情侶拿到泥塑的時候很開心,付了錢之后歡天喜地的走了吧。
她在水桶里洗了手,慢條斯理的開始準備下一單生意。
“能給我捏一個嗎?”
葉斐在她對面落座開口。
她抬眸的時候看清楚了葉斐的相貌,對她勾動嘴角,帶出一抹笑意。
“你怎麼會在這里?”
這是她的問題。
葉斐笑了笑,“閑著無聊,過來走走。”
她取了泥巴,手上已經開始動作。
“不打拳了?”葉斐問道。
她搖了搖頭,手里捏出泥塑的鼻子,“我也是需要休養的,打拳只是為了賺錢,不是為了長久的生存。”
她之所以去南皇,是因為那里是來錢快的地方。
現在不著急了,當然也就沒必要耗在那個地方。
“你是哪兒的人?”
“不是東國人。”
兩人這麼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差不多的時候她手里的泥塑也捏好了。
看著栩栩如生的泥塑,葉斐拿出錢包想要結賬。
“不用了,這是送給你的見面禮,在南皇的時候你替我解圍,我還都沒好好的謝謝你呢。”她擺手拒絕。
葉斐挑眉,看看手里的泥塑,也接受了這個謝禮。
“你不問問我叫什麼名字嗎?”她忽然開口。
葉斐被這話說的有些愣,反應過來也回了句。
“你不是也沒問我的名字嗎。”
“葉斐小姐,應該是如今半個江城人都知道的人,你的大名不用我問。”
這倒也是,葉斐笑了笑。
“那,你叫什麼名字?”
她重新往架子上擺了兩個白色的泥塑。
“要買一個嗎?染色之后我就告訴你。”
葉斐看著她的動作,雖然不清楚是為什麼,但她對眼前人,總是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說不上來是在哪里見過她,就好像她們之間原本就認識。
和她說話的時候,很心安。
“改天吧。”葉斐抬了抬手里的泥塑,“謝謝你了。”
轉身離開之間,她也沒開口制止。
兩人像車子那邊去的時候,聽到了遠處重重疊疊十分急促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