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斐明白老爺子的意思。
“我父親在時,葉氏的確是前途一片大好,但這些年已經被糟踐的不成樣子了,既然本質已經變了,就沒必要在留著。”
最重要的是,那是她父親的東西。
葉清城的東西,她不想要,就只能毀掉,不能讓人耀武揚威。
“你是個有主意的孩子,所作所為都有你的道理,但佛家說的因果循環,你在華鼎寺也待了那麼長時間,應該也清楚。”
哪怕說了這樣的話,郅遠鴻也清楚。
這兩個孩子年少都在佛寺待過,只可惜修身養性這四個字,在他們倆身上卻沒半點凸顯。
“還有你,我既然將郅一科技交到你手上,什麼意思你應該也清楚,手段干脆利落一些是好事,但你別忘記了過滿則虧。”
物極必反,這個道理還是要知道的。
郅淮剛想說什麼,葉斐桌下的手拉住了他。
“爺爺,我們明白的。”
老爺子滿意的點頭,很快鄭伯將備好的東西送過來。
“昨天是你的生日,這是給你備的禮物,看看喜不喜歡。”
葉斐接過盒子有些發愣,她的生日,郅淮記住就算了,老爺子也記得。
也許是看出來她的疑惑,老爺子笑了笑。
“你們倆的八字都是我去合的,你的生日我當然也知道。”
不過一眼的東西,在乎和不在乎的人,態度是不同的。
兩人離開之后,鄭伯將茶盞放到老爺子手邊。
“你不打算勸和了?”
少夫人和葉家鬧成這樣,總歸是不好看。
郅遠鴻眉眼是舒緩的笑意,“兒孫自有兒孫福,我勸什麼。”
人各有命,還是別自以為是的好。
從碧潭居出來,葉斐接到了老太太的電話。
這是從林昌口中吐出真相之后這段時間,顧芝親自給她打的第一個電話。
還是在如今丑聞滿天飛的時候。
院子內的琵琶樹已經開始落葉,紛紛揚揚的,夏天也過完了。
葉斐將老爺子送的禮物打開,是一方極好的硯臺。
前些天她陪著郅淮一起抄寫經文,老爺子念著她的字不好看。
她也到碧潭居抄寫了幾天,這硯臺的成色很好,看得出來是難得之物。
“這硯臺送給我,是浪費極了。”葉斐感嘆道。
她這一手字,當年可是折磨的洛岐山都放棄了她。
這些年風雨飄搖,她沒想過再練字,再提起來,也已經改不了了。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有這麼好的工具,你應該能寫一手好字出來。”
郅淮翻看硯臺,“洮硯。”
出產硯臺歷史悠久,品質一直都沒得挑。
“給我也是浪費了,感覺有點對不起這硯臺啊。”
葉斐對自己的認知還是挺清晰的。
“只要你勤加練習,也不是沒得救。”郅淮安慰了一句。
葉斐搖頭,“我對我的字,從來就沒抱過任何希望。”
“忙過了這段時間,我抽空指導你。”郅淮開口道。
荊楚推門進了院子,看到兩人站在一起,默默的低頭等在一旁。
敘白帶著需要簽字的文件過來,看到靠在樹旁的少年他也沒管。
兩人入了書房之后,荊楚才踱步到了葉斐身邊。
“老大。”他看了眼書房內的兩人,確定了那邊聽不到聲音之后開口,“溫老大來消息了。”
葉斐正準備試試這硯臺,瞥了眼身邊人。
“來消息而已,你這是什麼樣子。”
鬼鬼祟祟的,溫嶠什麼時候這麼見不得人了。
“溫老大說下星期到江城,他想見見你。”荊楚壓低聲音。
“你給我好好說話。”
葉斐一巴掌拍在他腦門上。
好好一個少年整的這麼鬼鬼祟祟的。
“老大,來的是溫老大啊。”
荊楚提醒一聲。
先不說南洄之中的傳聞,說溫嶠喜歡葉斐,兩人好像之前就在一起了。
但是老大的感情史他們也不能過多追問不是。
可還有一條,這祖宗怕是忘記了,她可是南洄的首領,這身份在江城可不是什麼光明磊落的身份。
葉家不知道,郅家可也不知道。
“來就來,怎麼我還要下跪迎接?”葉斐白了眼他。
荊楚小心翼翼地湊過去,有些膽戰心驚。
“老大,你到時候能不能保我,我怕溫老大砍了我。”
荊楚現在還害怕著,溫老大將人交給他照顧,可是在江城卻讓老大結婚了。
他現在已經腦補了一千個溫老大爭風吃醋的畫面。
三角戀,他到時候不是會被折磨死了。
“你這腦袋里一天都在想什麼。”葉斐敲敲他的腦門。
“老大,現在可是火燒眉毛了,我要死了!”荊楚一聲叫起來。
這聲音引得書房里正在說話的郅淮都抬眸看過來了。
荊楚笑著打哈哈,轉身背對郅淮。
“老大……”
荊楚欲哭無淚。
“我暫時不會回南洲,你怕什麼。”
葉斐拍拍他的肩膀,“只要在江城,你就是我罩著的,沒人敢動你。”
荊楚嘆了口氣,看了眼書房里的人。
接下來這幾天,他要怎麼辦。
“等人到了再告訴我。”葉斐回了句。
荊楚明白葉斐的意思,到江城這段時間老大是真的沒管南洄那邊的事情。
可南洄能夠穩定至極,還有一個挺重要的原因就是有溫嶠坐鎮。
溫嶠和葉斐這麼多年一同管理南洄,兩人地位相等,葉斐不喜歡被束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