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這話老爺子滿意了些。
“這些孩子啊,就跟小鳥似的,養大了就飛出去了,是半點留不住啊。”
聽著老爺子的話,葉斐看向他逐漸蒼老的容顏。
她對老爺子是有歉意的。
所以不知道要怎麼跟他開口說清楚這兩天她在做的事情。
“我聽說你剛剛去了清河院。”
葉斐點頭,等著老爺子接下來的話。
“他還是撐著什麼都不愿意說嗎。”
葉斐思索了一下,將實話說出來,“二叔認為我是在以卵擊石,不足為懼。”
郅遠鴻忽然笑出聲來。
“他倒真是有幾分郅家人的傲氣,可卻沒了郅家人的骨氣。”
葉斐確定了老爺子都已經知道了。
“爺爺對不起,我沒事先告訴您。”葉斐誠懇道歉。
郅遠鴻端著茶杯飲了口,“你做的是對的。”
在她的心里,能將她的父親放在第一位,能從始至終都堅定信念,不為任何人所改變。
這是郅遠鴻最欣賞的一點。
“人這一輩子要有所取舍,不能什麼都想要,卻又什麼都守不住,你做的很好。”
她知道于自己而言,什麼才是最重要的。
“但是我的所作所為,可能會損害郅家的聲譽。”
這是她對老爺子最愧疚的一個點。
她從小就認識郅遠鴻,知道他老人家最在乎的是什麼。
他和洛岐山相似,對名聲是十分在乎的。
郅遠鴻抬手敲在她的腦門上,如同小時候那樣。
“郅家家訓,國家為先,他的所作所為已經不是一個簡單的損害聲望了,是他走錯路,損害郅家聲譽的人不是你。”
老爺子看的通透,他是看著郅翰柯長大的。
也能看得到他的不甘,痛恨和怨憤。
“他會變成今天這樣,我也有一部分的原因,是我這個做父親的沒做好約束,很慚愧啊。”
老爺子動輒要起身,葉斐上前扶著他老人家往院子里去。
老爺子低頭看著她扶著自己的手指上,還沾有點心屑。
他示意鄭伯遞了手帕過來,塞進了葉斐的手里。
“那您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葉斐低頭擦手。
老爺子低頭看著池子里游來游去的錦鯉輕笑。
“父母是不會怪罪孩子的,我還想看看他會不會有迷途知返的時候。”
做父母的,是不會因為孩子的一次錯誤就全盤否定孩子的。
總是寄希望于他還能知道錯誤,還能回頭。
“我明白您的想法,我也想看看他到底會不會知錯。”
郅遠鴻聽著葉斐的話,他知道這孩子是個有頭腦的,沒有無端的仇恨。
“你看那兩條白色的魚,從前這池子里可是沒有白色的魚,它們在這繁衍生息久了,一代代的傳承,基因慢慢變化重組,最后才會有白色的魚兒出現。”
老爺子說著還將網兜遞到了葉斐的手里。
“家族的繁衍生息也是如此,一代代的子孫要守住先輩留下的財產,勤奮工作,才能將家族發揚光大,可是這一代代傳承下來,也不能保證每一代的子孫是正直勤勞的,總是會有異類出現。”
這個時候就要掌權者的大局意識,能夠及時的洞察家族發展過程當中出現的問題。
殺伐果斷,能夠即使清理這些問題。
這樣的情況下,感情就成為了鎖鏈和絆腳石。
“我前半生已經做錯了一次,不想后半生再有錯誤。”
郅遠鴻說著輕輕的拍了拍葉斐的頭,“你能明白的是嗎。”
葉斐知道老爺子的意思。
因為他一次錯誤的決斷,害死了自己的大兒子。
如今不想再因為錯誤的決斷,再害死小兒子。
他想再給郅翰柯一個機會,等他回頭。
這些葉斐都明白。
她抬手,網兜里歡快跳脫的兩條白色魚兒卯足了勁要跳回去。
“爺爺,這兩條魚送給我吧,我那院子里也沒有這麼好看的白魚。”
看著她抱著魚缸歡天喜地回去的樣子。
鄭伯上前,給老爺子將衣服披上。
“少夫人是個懂事的孩子,會明白您的想法的。”
郅遠鴻只看著池子里的魚,丟了些餌料進去。
“這兩天郅源在做什麼?”
鄭伯扶著他往屋里去,“這兩天郅二少爺一直在公司,似乎和平時沒什麼不同的。”
老爺子沒再繼續發問,只進了廳內繼續喝茶。
葉斐捧著魚缸從碧潭居出來,剛走出兩步路,荊楚就到了她面前。
“老大,那邊動手了。”
郅翰柯的人一個一個去找了警察署前的人,許諾給了豐厚的報酬讓那些人撤回去。
郅家財大氣粗,他畢竟也大權在握那麼多年,這點魄力還是有的。
“動作挺快的,許諾了什麼條件?”
荊楚將手機遞過來,葉斐看清楚數額之后挑眉。
“夠舍得的。”
“老大,他會不會還有陰謀。”
葉斐將魚缸遞給他,“沒陰謀就怪了。”
她說著已經撥通了楚浠的電話,那邊的人半天才接起來。
“什麼事兒?”
聽筒里傳出來的聲音有些旖旎曖昧。
“你在干什麼?”
“你管呢。”
葉斐估計也猜得到她這是做什麼,不過現在也沒空管這些。
“輿論監測做好了。”
楚浠明白她的意思,隨即掛斷了電話。
🔒155 他是福利院院長
葉斐抱著魚缸回到了云中庭,剛進門就看到了坐在房檐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