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路一側依靠山脈,另一側就是深淵。
雖然這高度不是很高,但從這掉下去,也是兇多吉少。
整個山間熱鬧的宛若白晝,挖掘機和直升機螺旋槳攪動的聲音,工人挖掘的聲音此起彼伏。
郅淮重重地合上車門過來,眼前的碎石土塊堆在一起,真的如同重新形成的大山一樣。
“車子是行駛到這里沒了消息的,上面勘測過了,是安置了炸彈。”敘白跟在他身邊解釋道。
男人彎腰,撿了塊碎石握在掌心。
“抓緊挖。”
敘白明白他的意思,如果今天晚上找不到夫人,又或者是在這里找的。
那估計先生是真的會發瘋。
“人呢?”郅淮松開掌心。
尖銳的棱形石頭上已經滿是紅色。
“星墨負責帶的人事先被夫人安排出去了。”
如果不是暗中保護的人不在,夫人也不可能被挾持帶到這個地方來。
而星墨則是被葉斐安排出去追趕沈清梨了。
在這個山崖上就安排了如此大劑量的炸藥,這是斷定了不想讓葉斐活著回去。
星墨返回來,在郅淮面前低頭。
“是沈清梨不見了,夫人讓我追蹤沈清梨,調動了所有能調動的人。”
郅淮前兩天聽到過葉斐提起這個沈清梨。
他手里的石頭落地,鳳眸環顧四周,“是中計了。”
“的確是中計了。”
楚浠從人群中穿出來,看著眼前有些恢弘的土堆。
“是溫嶠帶走了沈清梨,他想用沈清梨勾出葉斐,在將葉斐帶出江城。”
可是沒想到中途鬧出了這樣的事情。
伏擊葉斐的人肯定不會是溫嶠的人,溫嶠是永遠不會對葉斐下手的。
但是要知道葉斐從這里經過了,能夠將時間點掐算的那麼好。
對方肯定知道溫嶠的計劃,甚至是和他有合作的人。
“我查葉斐去向的時候受到了很多阻攔,這一路上也碰到了不下十個檢察關口,偌大的江城,能夠做到這一點的,怕是只有郅家了。”
郅淮知道她的意思,如果不是有人里應外合。
在江城設下了不少的阻攔,他們的步子不會被攔住,葉斐出事的消息也不會這麼晚才傳過來。
起重機和挖機同時工作,空中的直升機飛來飛去。
負責調查的人往來于山間,很快在山頂找到了不少東西。
“如此大劑量的炸藥進出這里,不會毫無蹤跡。”敘白說著安排身邊人取樣調查。
這里如果是使用直升飛機飛入,江城起飛的每一架直升飛機都是有編號和統一的調度的。
記錄查詢都是能查得到的。
楚浠坐在車上,面色焦急的查記錄。
她左手大拇指被咬出血來,拼命的提醒自己要清醒,不能著急緊張。
可是現在腦子里攪合的跟漿糊一樣,什麼都想不起來。
楚浠這個時候都還苦笑,以前葉斐說的對。
她不適合做領導人物,但凡出了點問題,就真的是什麼都想不起來的那種。
換做是葉斐,如果那土堆下面埋著的是她,葉斐不會驚慌失措,沒準現在什麼都查清楚了。
入秋了,山里的氣溫驟降,晚上總是要涼一些的。
天邊泛起魚肚白,楚浠轉而看向車窗外。
郅淮背對她而立,修長健碩的身材十分惹人注目,他穿了件楓紅的襯衫。
看得到襯衫上一點一點落下的水汽,顏色都深了一塊。
很快聽到那邊喊了一句,挖出來了。
楚浠明顯感覺到他身上的氣息低了幾分,她連忙拉開車門沖過去。
整輛車子已經被壓得徹底變形,說是鐵餅也為過。
但是車上沒看到任何人,只有一個卡在坐墊下面的耳機。
耳機上面有特殊的圖案,楚浠一下子就認出來了。
“是祁桑的。”
那小子最喜歡這些東西,他的每個耳機都死貴死貴的。
而且上面都會有他自己專屬的圖案。
整個南洄就是他的東西最好認。
“這麼說來,帶走葉斐的人就是祁桑。”
而且荊楚是和葉斐一路的,如果現在荊楚都還沒來消息的話。
那麼他和葉斐是在一起的。
“人不在這里。”敘白不由松了口氣。
不在車上說明在出事之前他們就下了車。
郅淮目光放遠,看了眼山底。
“但是如果是掉下去了,估計也是兇多吉少。”
楚浠看著遠處,可沒有松一口氣的意思。
如果從半山腰上跳下去,下去不死也得殘了。
“搜,翻個底朝天也要把人給我帶回來。”郅淮厲聲道。
楚浠看向他,剛剛挖到車的那一瞬間,她好像看到郅淮的鬢角落了汗下來。
面上毫無波瀾,可是他心里,只怕早就翻江倒海。
“葉斐的命大,她不會折在這麼個地方。”楚浠自信道。
天亮起來,草地上還沾染著露水,漫山遍野的都是搜尋的人。
溫嶠就是在這個時候過來的。
楚浠明白他不可能害葉斐,但是人出了事和他逃不了干系。
郅淮周身氣壓那麼低,是路過的螞蟻都要小心翼翼地程度。
他這不是過來找死的。
人剛下車,就被楚浠拉住。
“葉斐真的不在你那里?”她依舊不信。
以溫嶠的手段,他不可能讓葉斐就這麼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