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斐抱著布老虎回頭,看了眼依舊低頭認真縫布的老人。
這話雖然是真的不明白到底是為什麼。
但她或多或少是能夠感覺到這其中有些不同。
兩人逐漸走遠之后,老人抬眸,若有所思的說了句。
“生來即天堂,天堂即地獄,地獄落三次,未來坦途。”
這小姑娘的命格,不是尋常人能看的出來的。
葉斐走累了,拽著郅淮找了個地方坐下休息。
她整理了手里的東西遞給了郅淮,還沒等開口說兩句話。
荊楚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老大,出事了。”
這兩天荊楚為了避免出問題,就連除夕都是待在商弦的別墅外面看著的。
商弦也十分配合,他沒問過原因,但也是為了沈清梨的安全著想。
這人一次都沒帶著沈清梨出過門。
可沒想到,早上商弦就在小區外面直接被擄走了。
那些人估計是看著盯了這麼多天都沒辦法抓到人,開始另辟蹊徑了。
葉斐和郅淮趕到的時候,沈清梨正坐在客廳里發呆。
她的情緒看上去有些不對勁。
“星墨已經去追了,有消息馬上就會通知我。”
葉斐在沈清梨身邊落座,還有些神情呆滯的女孩子在感受到她之后,慢慢的靠在了她的肩頭上。
“別擔心,他們不會對商弦怎麼樣的。”葉斐安慰道。
那些人暫時跑不出江城去,綁架商弦也不過是為了威脅沈清梨而已。
所以只要沈清梨還在,商弦就是他們手上最好的一張牌。
“葉斐,我很累了。”
她紅著眼眶,眼神呆滯。
沒有歇斯底里,沒有瘋狂的怒吼。
沈清梨的性子溫柔,是葉斐見到過的最溫柔的一個女孩子,她身上有股韌勁兒,好像慢慢生長的藤曼一樣。
哪怕經歷了再多的不公平,九死一生逃出來。
她也沒有埋怨過命運的不公。
“我知道你累了,這次我替你去。”
沈清梨握緊了她的手,慢慢閉上了眼睛。
郅淮站在門外,聽著荊楚匯報的情況。
星墨帶去的人已經成功的圍住了帶走商弦的人,那些人蝸居在距離這里三十公里之外的廢舊工廠里。
且點明了要見沈清梨。
商弦在他們的手上,星墨不敢帶著人靠的太近,只能將情況說明了。
“先生,我帶人過去吧。”敘白開口道。
如今的情況,夫人肯定不愿意讓沈清梨以身涉險。
但如果夫人去的話,先生又會擔心。
如今的當務之急,是如何能將商弦救回來。
“那些人要活的,不能弄死了。”郅淮婆娑著手中的布老虎開口。
“明白了。”
敘白帶著人退出去。
他們這些人在北洲那片土地上廝殺過,見過蠻橫無禮的惡霸,也碰過陰險狡詐的小人。
什麼樣的問題是處理不了的。
沈清梨的情緒很穩定,她看到了午飯時間,甚至親自起身到廚房給葉斐和郅淮做了三明治。
“嘗嘗,還是不是從前的味道。”
她將盤子推過去。
葉斐看了眼,從前只要外出調研,如果去到了深山老林里,食材匱乏的地方。
只能從湖里釣些小魚吃的時候,沈清梨總是能將它變成美味。
她擅于化腐朽為神奇,是個十分厲害的廚師。
“好長時間沒吃過你做的東西了。”
看到她的樣子,沈清梨笑了笑。
“是啊。”
郅淮端著盤子十分禮貌的退出廚房。
沈清梨看了眼他,眸中滿是欣慰,“他很好,最重要的是對你很好。”
她看過郅淮的記者招待會,也知道兩人是青梅竹馬。
他等了葉斐很多年。
“你和商弦不也是一樣的嗎。”
兩人相視一笑。
沈清梨將最后一口三明治吃完了,看著葉斐開口。
“你不能去。”
這是她唯一的要求。
“如果我不出現在江城,你就不會再卷入這些是非中,現在因為我導致商弦也卷入其中,我不能讓他受傷。”
現在的情形都是由于她的任性造成的,如果她不到江城,這一切也就不會發生。
“這樣的話不能再說,無論你到不到江城,我恢復了記憶之后,一樣要找他們,不過早點晚點的區別。”
況且所有的實驗數據都在葉斐的手上。
那些人折騰了這麼長時間,一直盯著沈清梨不放。
是因為在他們的眼里,沈清梨是NT唯一的幸存者,他們沒能找到的,缺失的那一部分數據就篤定了肯定在沈清梨的手上。
所以他們才會緊追不舍。
“夭夭。”沈清梨看著她,神色凝重,“我知道你不會愿意讓我去,但這次,只能是我去。”
葉斐不說話,只咬著三明治低頭。
“他們在暗,我們在明,如今他們緊盯的人只是我,并不知道你的存在,這對我們而言是個機會。”
葉斐只看著她,開口反駁,“不用你以身犯險,我也能揪出幕后兇手。”
沈清梨堅定的搖頭,“不,只有我這個幸存者,才是最關鍵的鑰匙。”
那些人只有抓到了她,才會收斂,也只有她如今才有資格同他們談條件。
所以這一次,她必須去。
“其實你也猜到了吧,我活不了多久了。”
沈清梨依舊笑著,可是眼中卻一片紅意。
基地被襲擊的那天晚上,她被傾泄的五號病毒感染,再加上跳海漂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