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侯爵的心里,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的孫女就回來了。
偌大的莊園內,所有往來的傭人都是喜笑顏開,就連K國最大的節日,最熱鬧的時候,他們都沒這麼高興的。
就連晉肅和晉擎的夫人都回來坐鎮了。
金妮看著傭人打掃房間的時候,澳然的母親到了她身邊。
“大嫂,其實也不用這麼細致,這房間這麼多年也沒荒廢,那丫頭從小就挑剔,你掃的再干凈,她不喜歡還是不喜歡。”黎曼開口道。
金妮知道自己這弟媳婦是個什麼性子,的也沒多在乎。
“三弟只有這麼一個女兒,又是老爺子的心尖,我們多照顧些也是應該的。”
黎曼哼了聲,“那丫頭當年那個張揚跋扈的性子,可不見得多尊重我們這兩個伯母的。”
她可沒大嫂那麼好的脾氣,能被連著懟了好幾次還對那丫頭有這麼好的脾氣的。
“你和孩子計較什麼?”金妮看了她一眼。
黎曼冷哼一聲,踩著高跟鞋從樓上下去。
金妮嘆了口氣,她身邊跟著的人說了句。
“聽說能找到小少爺全是因為大小姐回來的緣故,怎麼黎曼夫人看上去不是那麼高興呢。”
澳然小少爺可是她的親兒子啊。
救命恩人的面子,就這麼薄的。
“她的出身給了她的高人一等的尊嚴。”金妮淡然道。
一旁傭人當然明白,老侯爵的四個兒媳婦里,出身最好的便是四兒子晉擎的妻子黎曼,也就是澳然的母親。
澳然從小就是侯爵五個孫子里過的最自由的,除了老侯爵疼愛他之外。
還有個顯赫的外祖父家支撐。
所以這次澳然被綁架,晉擎這邊不見任何著急的。
他們清楚只要在K國之內,就不會有人敢動他兒子。
金妮站在陽臺上,眼看著下面的車子進了莊園。
她看著下面車上地跟著牧云一起下來的女孩子。
楚浠今天穿了條白色長裙,后擺的腰線露在外面,搖曳生姿,自有姿態。
金妮通過她的姿態就能看得出來,頗有當年她母親的樣子。
“太太,我們下去吧。”
一旁的傭人小聲提醒。
老侯爵在下面都要高興瘋了,要是再不下去,怕是要被說是怠慢了。
時隔這些年再回到這個地方,楚浠自己也是感慨頗多。
當年離開的時候她知道自己一定要回來,如今真的做到了,可心里卻沒有那麼高興。
整個莊園都和多年前的一樣,除了歲月流逝的的痕跡之外,就連院內放著的噴泉雕像都沒什麼改變。
“這兩年老侯爵的身體越來越差,原本計劃接他去北方休養的,但是他老人家一直執拗不肯挪窩。”
牧云看著遠處門口站著的老人,感慨頗多。
她在這里長大,整個家族內的人都是些什麼性子,沒有人比她更加清楚的。
老侯爵這是害怕,害怕孫女回來了找不到他。
他想在這里等著孫女回來。
楚浠抬頭,一眼就看到了等在門口的老人。
他比自己記憶之中的要老了很多,就連眼尾的皺紋都多了很多,不復當年意氣風發的樣子。
“他老了很多。”
聽著楚浠的話,牧云笑了笑。
“人到老年,肯定是和從前不一樣了。”
她這兩年跟著照顧在老侯爵的身邊,對老侯爵的身體情況是在了解不過的了。
老爺子是真的身體越來越差了。
如果楚浠再不明冒頭,她都不確定老爺子是否能夠撐的到最后。
“過去吧。”牧云牽著她的手往前。
老侯爵站得筆直,手杖上的藍色寶石這麼多年了,依舊熠熠生輝。
他穿的很精神,從頭到腳都一絲不茍。
老人家素來注重禮儀,他時常說要明白什麼樣的人,該用什麼樣的禮儀去接待。
如今他身上的衣服,是在具有最高禮儀的場合的時候,才會上身的。
“祖父。”
老侯爵握著手杖的手緊了緊。
時隔多年,這聲祖父,如同過境的熙風一般輕輕而過。
“回來了。”
楚浠對著老人家行禮,“對不起,是我太任性了,讓您記掛了這麼多年。”
老侯爵抬起的手,輕輕的放在了她的頭頂。
“回來就好。”
從廳內走出來的黎曼看著門口的祖孫倆,臉上隨即變化了笑容迎過去。
“喲,這不是阿蒂亞嗎。”
楚浠抬頭,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笑面如花的女人。
“小嬸。”
黎曼過來拉著她的手,“還記得我呢,我還以為你怕是早就忘了這個家了。”
這話的嘲諷意思拉滿,牧云有些尷尬地看了眼老侯爵。
“我忘了誰也不會忘記小嬸啊。”楚浠笑著回了句。
老侯爵伸手過來,拉著楚浠往里走。
“回來了,就別站在門口了。”
黎曼看著自己空空如也的手掌,冷笑著跟在兩人身后進去。
老爺子還真是疼愛這個孩子,真是半句呵斥都沒有,多的只是疼惜了。
這麼沒規矩,年少離家,多年杳無音訊。
一個女孩子,還能翻了天不成。
在她看來,阿蒂亞敢這麼直接了當的離家出走,就是老爺子給慣出來的。
都這樣了,還這麼慣著。
老爺子真是沒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