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前兩天還是溫柔嫻靜的母親,如今就變成了在背后攪動風云的人。
況且現在葉斐的丈夫過世,和清姨脫不了干系。
那可是她的親生女兒啊。
“的確,一個母親將自己的女兒丟棄了這麼多年,再次見面不想著彌補女兒的缺失,直接害死了女兒的丈夫,這怎麼都說不過去吧。”
楚浠說這話的時候沒有半點風涼話的意思。
是真的理解不了如今洛璨的做法。
她不愛孩子,可是對著收養的霍域卻是視如己出疼愛這麼多年。
親生的都能如此利用,更別說心里有多少他這個收養的孩子的痕跡了。
“我們還是進去吧,總是等在這兒永遠都不會知道真相是什麼。”澳然看著霍域開口道。
楚浠在旁說了句,“其實你更應該的思考的是,她和厲川這麼多年到底在密謀什麼。”
根據從厲川基地能夠得到的資料,這些年厲川暗地里籌建了東南西北四個朝向的研究所。
這四個研究所所處在K國不同的地方,氣候不同,生長的植被也不同,可研究的東西自然也就不同。
“她想做什麼?”霍域反應過來喃喃道。
是啊,這麼多年,他都沒能走進朝夕相處的母親心里。
她在K國這麼多年,和厲川密謀了這麼多年,所謂何求。
同樣擁有這樣疑惑的,恐怕也不止外面守著的這些人。
房間內一片靜寂,母女倆一坐一站,洛璨居高臨下的看著地上的人。
她面上沒有絲毫對于女兒的心疼之色。
“人死不能復生,你打算這麼消沉多久?”
葉斐抬眸看了她一眼,“如果沒事的話,你可以走了。”
洛璨圍著水晶棺繞了一圈,慢悠悠的開口。
“我知道你心里的不甘心,當初你父親過世的時候我也是這樣的心情,怨懟,痛恨,甚至想死,可是那又能怎麼樣,他已經不會活著回來了,就算痛,也只能是我們自己忍著了。”
洛璨的手輕輕碰過水晶棺,棺材內躺著的人永遠都不會睜開眼睛了。
“我知道他對你很好,事無巨細,當初你父親對你也是同樣的,你的外公,父親,可交心的好友,到和你相濡以沫的丈夫,都離開了你,這樣的鉆心之痛,我是世界上最理解你的,其他人,勸的再多也不過是道義之詞,不會感同身受。”
站在門口將洛璨的話聽入耳中的敘白隱約覺得這其中有些不對勁。
她好像在刻意引導什麼。
“這個世界上再沒有將自己愛的人一個個送走來的痛徹心扉,明明已經抓住了,可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愛人消失,所有的人都離你而去了,郅淮死了,他身邊的這些人也都不會留你,這個世界上已經沒了在乎你的人。”
荊楚也聽出來了不對,哪怕他的性子再如何沖動,再如何做事粗糙。
也能夠聽的出來,這完全就不是勸葉斐看開的話。
這明明就是將老大往陰溝里引啊。
先不說郅淮先生對老大的死有多大的刺激,她就連老大的父親和外公,甚至死去的朋友都提到了。
這不是擺明了往老大的身上扎刺嗎。
這可怎麼使得。
“這個世界就是這麼殘忍,好不容易抓住的一點光,最后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在指尖消散,這個世界本來就不值得我們留戀太多,因為你為之付出的,努力想要留住的,最后都會棄你而去。”
洛璨到了葉斐面前,彎腰蹲了下來
“你是我的女兒,我們承襲了相同的血脈,也經歷了同樣的痛苦,你是能夠理解我的。”
洛璨輕輕的握住她的手掌,“如今我是你在這個世界上最后的親人,也是唯一的依靠了。”
葉斐有些灰敗的眼眸看了她一眼,像是將她的話聽了進去。
“媽媽會等著你,等著你做出決定的那一天。”
洛璨說完轉身,拉開房門走了出去。
荊楚急忙上前,看到了半倚靠在水晶棺旁邊沒說話的葉斐。
他原本以為會聽到葉斐歇斯底里的質問。
可是從頭到尾,只說了一句話。
“夫人。”
敘白輕輕叫了聲。
下一秒,原本還靠著水晶棺臉色灰敗的人忽然起身跑了出去。
荊楚反應過來急忙跟了上去。
敘白同樣帶著人攆了出去。
在客廳內追上了還沒能出去的洛璨。
“等一等!”
洛璨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轉而看向她。
“為什麼要殺他?”
原本以為的第一句質問,如今也問出來了。
洛璨笑著搖頭,“不是我殺了他,是他必須要死,這個世界決定了他不可能有陪著你白頭到老的機會,太多人想要他的命,這也是他的命。”
一旁的李勛聞言差點沖過去一腳將人踢倒。
如今到這里大放厥詞,要不是夫人還認她這個母親,他早就把人給丟出去了。
“孩子,你要知道,走到今天這一步和任何人沒有關系。”
怪誰呢,身邊親近的人一個接一個的離開,她們卻是怪無可怪。
葉斐閉眼,似乎是在壓抑自己的情緒。
“我相信你會想明白的,我也隨時等著你來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