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最能清閑抽身的十岸聽聞沈家的動靜,得知妹妹來了京城,馬不停蹄趕過來護著,就怕出什麼意外。
沒想到匆匆上樓去,看到是孫柳柳和宵一坐在那兒吃得正歡,他又十分疏離地不敢過去——孫姑娘可是曾看上了他外表的。
畢竟人是太子的心尖人,白十岸拼命也想避嫌,他眼神示意妹妹趕緊過來,千萬別為了人家的一口飯就被收買了。
“二哥哥!”
“宵一你來了怎麼不找我或者小宿啊,雖然我知道她孫柳柳不是壞人,可你跟她攪在一起,讓人誤會你也是花魁娘子怎麼辦……”
其實十岸不是那種對人身份帶著異樣眼光的人,他的意思宵一明白,是擔心跟孫柳柳關系太近,那些皇親貴胄瞧上了自己,再脫不開身。
誰不知道京城那幫皇室里的王公子弟,個個都是尋花問柳之徒,她又是新來京城的小娘子,多新鮮。
“你小聲點,被柳兒姐聽去誤會了多不好。”
孫姑娘并未多想,只是知曉她的到來后喜悅想見,才在白相門前接宵一來酒樓吃點好的。
如此。
心頭有數的宵一便不忍因為那些有的沒的的擔憂,駁了好友的面子,她退一萬步想,自己應該不至于有那麼大面子,才第一天就引起所有人的注意。
“也是也是,那吃了這頓飯再告別孫娘子,她的確是一番好意。”
有些別扭走過去的十岸,與花魁娘子行了個禮,一同坐下。
柳柳看他不自在的樣子,故意找了話題打破僵局:“宵一,你來要待多久,我聽莫先生說你最愛孔家小姐的畫兒,不如買些她的真跡一并帶回去?”
說起這孔小姐啊,宵一來也是有見她一面的目的的。
自她修書去了白寧鎮,說孔沈兩家世家結親乃是尋常,她又十分喜歡沈南亭,宵一曾是覺得自己的婚約一定會被解除的。
如今來,也想看看孔小姐有多貌美,如此看了她品貌和才學都勝自己,她再也不會動搖離開白寧鎮的心。
“好啊。”
她心不在焉地回了孫姑娘一句。
二哥哥十岸和柳柳都覺得宵一心情不佳,與在白寧鎮的時候不同了,他們便追問家里到底又發生了什麼。
搖搖頭的宵一說,家中一切安好,遇陳如揚后發生的也沒有多大事兒,而且她在晉安城的生意場上幾乎已經沒有對手。
“陳如揚那個家伙也招惹你?”十岸驚訝不已,“這老匹夫雖然手段毒辣,人品極壞,好在沒有王思維聰明,你應該真沒事。”
想不到二哥哥對晉安城首富如此了解,原來早年他和大哥白凜常去探望軍中父親時,與這老頭有過幾次交集,于是有心的十岸就把人摸清楚了。
“那時他總是派人難為我和大哥,罵我倆是沒有爹教養的野孩子,后來我才知道他如此針對我,是因為替他好友王思維沒娶咱娘,無端挑事呢。”
原來在宵一單純無邪、被娘親和三個哥哥保護得很好的那些年,外頭因為葉氏這個白寧鎮第一美人亂得緊。
難怪大哥二哥從來不讓她跟著自己去南城探望父親,雖然那里是軍營,也確實不便小姑娘去走走。
“這老匹夫被徐知府治罪了,我走的時候,鎮長先生說是被流放到了邊境去。”
宵一當時還問為何此人不死,鎮長先生如實告知,說是沈南亭有心留了他一條命,并非好心。
而是想看看有沒有人撈陳老頭,不管是寧國這邊有人撈他,還是海則那頭有人救走,都能說明晉安城首富和王思維通敵叛國之深。
“話說南亭派你三哥在廷獄司守著,他悄悄告訴我王思維也暫時死不了,是定了個重獄扣押的懲罰,好像是陛下突然提出,要問出幕后主使。”
十岸說白宿已經守了好些日子了,說來奇怪,明明陛下吩咐了沈南亭把人抓回來,然后親自守住。
結果沈大少爺竟然違抗君令,在白寧鎮時沒有回來?就為了多看看宵一?他沈家再大,也不至于在明面上駁圣上的面子。
“你說的可是真的?”
似乎是突然發現了一個十分重要的小細節,宵一突然恍然大悟,“沈南亭怎麼可能敢不遵圣意,他等著陛下讓他進廷獄司呢。”
一旁也驚詫的孫姑娘和十岸,異口同聲說道:“那必然圣意便是不讓他回來!”
如此。
宵一回想沈南亭如今在湖城和蘇清北陷入營救相國府千金之事,她心頭有了個大膽的猜想,難不成陛下……知道白丞相之女陷入危機了?
“二哥,柳兒姐,你們可曾知道東凰太妃這個人。”
她不敢把一切都告訴面前兩人,畢竟白丞相女在湖城被困之事畢竟不是光彩之事,讓他倆知道得越少越好。
但打聽打聽背后的罪魁禍首倒是無礙,反正那太妃娘娘也是沈家勢力和太子勢力的對頭。
“太妃,宵一你怎麼打聽她來了?”
孫姑娘十分不解,只搖了搖頭說自己只對她兒子北安王爺熟悉幾分,“那位是個癡情人,曾去我那兒喝醉說了點話,是心儀白丞相家蘇蘇小姐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