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陳員外怕的是王爺,他怎麼也沒想到堂堂一京城王爺,先帝的親兒子,竟然當真只是個軟弱無能的家伙。
北安城商賈富豪其實皆是太妃著人扶持起來的,這幫人把太妃和王爺混為一談,他們到孔小姐這事就突然失去了希望。
陳員外倉促出逃寧國外,趙牽掌柜也日日閉門不見人躲藏,北安城突然成了南國那幫余孽說了算的鬼地方。
“慫,太慫了,不就是個京官的女兒,我們在她再過北安城時把她擄了,到時候獻給太妃邀賞!”
北安城盤踞在一處山林里為匪的南國人,打定主意非要抓了孔小姐,他們這一不要命的高調之言,竟也被傳到了孔大人耳朵里。
拍了桌案一掌的孔大人,氣不打一出來,早就忘了他本還要譴責女兒私自南下之為,只怒吼問,他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把掌上明珠接回來。
“大人放心,據我所知,小姐是逃回了晉安城暫住那沈少爺未婚妻府宅里,怎麼說那沈家也是咱們京城十八家的……”
部下勸他別著急。
可是孔大人心知肚明女兒之前對沈南亭的青睞,還曾寫信威脅白宵一,恐怕她在晉安城是要看人臉色的。
“馥兒一生要強,遇上那個白宵一也是她的劫數。”
孔大人自打聽了,那位白姓少女來京城不過幾天就掀動風云的事,就也感嘆過沈大人老兩口看兒媳婦的眼光之毒辣。
只是他沒想到,那位十分不簡單的少女,和自己的女兒已經沒有再劍拔弩張,她們甚至因陳夫人徹底和解。
“罷了,你趕緊找人去倉庫里挑些好的珍珠玉石,全送去沈府。”
為了能讓女兒好過一點,他只能從沈府那里打主意,于是就下了血本送玉石到沈府,給足沈家兩口子的面子。
他還親自修書一封,語氣謙和而熱情,字里行間無不夸贊沈南亭和他未婚妻的仁義,那信看得沈大人不禁問夫人:
“我怎麼頭回聽人夸我兒子仁義?”
只見沈夫人親自一件件替兒媳婦兒收好珍珠玉石,期盼著她盡快入京把它們打成首飾戴上,邊小心翼翼存放進箱子,邊說:
“你那是從沒夸過兒子,其實我們家南亭那真是京城數一數二的少年,瞧瞧他跟宵一待久了就被夸,以后這種話你肯定還能聽。”
說起兒子和兒媳婦來,沈夫人就高興得找不著邊兒,她是真的對宵一很滿意。
看著夫人那沒收斂的樣子,沈大人也只好寵溺地搖搖頭,然后抬頭看著窗外月光,心說若白一安在的話,他一定很驕傲。
“昨日入宮上朝,我聽著白兄家老二近日替了他老師為皇子公主們代課,如此年輕另有這般能耐,定也會有出息。”
沈大人夸贊宵一確實是極為不錯的兒媳婦,甚至說只要沈十岸能入清職行列,她廣為京城這幫俗人詬病的身世也不再是污點。
“翰林學士的親妹妹,怎麼嫁得了官宦之家的。”
為了給宵一抬身份,沈大人真是恨不得幫十岸“轉正”,當然,他本人太年輕還是沒可能成正職太傅。
不過,將來那是遲早的事。
第195章 明哲保身,有用
立夏時,蟬鳴蟲吟。
晉安城熱鬧不已的東街主街,白掌柜的鋪子終于開張。
親自到店露臉的宵一穿了身鵝黃色緞子裙,在人群中格外顯眼,她當真是太美太令人驚嘆,世間竟有如此出塵絕艷之女子。
“恭喜啊,白掌柜。”
親自前來捧場的徐知府,送了副自己珍藏許久的聚寶盆圖,這個萬年不曾拿出過甚麼東西給別人的老貔貅,這次是看在心兒的面子才送了好東西。
十分識貨的宵一趕忙把畫親自接來,然后讓人當場掛在了最是顯眼的地方,到底是說了些好聽的話。
所有人都已經不記得,之前她和徐知府曾經也劍拔弩張,互看不順眼過。
心兒見了好閨蜜,便是拉著宵一到后頭說話去,只見無所事事的徐知府環顧四周,就看到沈南亭沈少爺一人比較閑,不曾招呼客人。
他趕忙湊過去問:
“聽聞葉氏跟莫知聞的好事將近,四姑娘打算在晉安城還是白寧鎮給辦了宴席,沈少爺可記得幫下官留個位置吃酒。”
想不到,徐知府竟然還有過問葉氏的一天,沈南亭看著他戲謔地問他,不會是娶了夫人膩味,又打起自己未來岳母的主意?
“沈少爺你這麼說就很難聽了,若是老夫還敢有那樣的非分之想,四姑娘……你那未婚妻還不得把下官剝皮抽筋!”
慫而知趣的徐知府說,就盼著心夫人為自己生下一男半女后,從此自己有了孩子逗趣,再也不想什麼美人的事。
想不到,這老色鬼當真是變得完全不一樣,俗話說娶妻堪比換骨,外人總嚼舌根的心兒,卻是徐知府的救贖。
他又突然以過來人的身份指著后院里的宵一,對沈少爺說他的眼光極好:“屆時她跟著您去了京城,出什麼動靜我都賭四姑娘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