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仿佛看到了一個油膩下頭男,在見天地騷擾著求偶,
媽呀,拉黑,必須拉黑。
拉黑后,她頓時感覺念頭通達,下車走進了萬選齋里。
店里,伙計小錢早就翹首以盼了……
……
“媽的,被拉黑了。”
海子差點把手機砸了。
“哎呀,這可怎麼好,快到跟肖少約的時間了。”
聚寶閣的林老板在滿地轉圈。
海子看著平時高攀不起的大人物,此時慌得沒了手腳的樣子,油然生出一種自得。
那種大人物都是運氣,給我機會比他們牛多了的那種。
“等我火成蘇白那個樣子,還有你什麼事,到時老子也噴你一臉口水。”
看著被拉黑的私信界面,海子更是一肚子的不忿,在肚子里面瘋狂地吐槽:“媽的,本以為是個大老板,沒想到摳搜的,底子居然是閩南那邊搞老鼠會集資的。”
“這麼大的店里,不知道有多少底子是真正屬于他的。”
“怪不得死活要攀上肖少的路子,還一點租借古玩的錢都要賺。”
海子這三天倒是沒白費功夫,
反過來把聚寶閣林老板的底子給摸差不多了。
敢情,這個老板虛得很。
先是通過民間的老鼠會,俗稱民間集資弄錢做的聚寶閣,其實自己沒多少錢,估計也就是千八百萬的身家,還大部分壓在古玩上。
說起來,就是給老家一些人打工,推到臺前來的人物。
這個林老板死活要抓住肖少這條線,甚至輕易被海子他鼓動,甘愿冒險操作,為了的就是通過肖少這條線,加入真正的【老鼠會】。
民間的老鼠會只是個民間集資的方式,
真正的【老鼠會】,卻是跟潮汕【地主會】齊名的隱秘組織。
前者操縱東南亞古玩市場,后者操縱金融市場,
全都隱在水面下,是各自領域真正的大人物。
“想瞎了他的心。”
海子對林老板的做夢嗤之以鼻,同時也情不自禁地心生憧憬。
不過當務之急,他還是知道要安撫住林老板的,不然全都是空想。
海子笑著恭維:“林老板,還得是你路子野,哪里找來的高手,一手偷龍轉鳳,直接就把那個張老師蒙住了。”
林老板嘴角彎起,面露得意:“那人以前是四九城的佛爺,現在沒了飯吃,這年頭,誰出門還帶現金啊,手機也不值錢,就只能玩些江湖把戲,混口飯吃。”
“最近混到我們古玩圈子里來了,假裝是拉纖兒的,拿真的古玩出去賣,反手再偷龍轉鳳。”
他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再指了指海子:“他跟我之間,就跟咱倆之前的關系一樣。”
海子聽得恍然大悟。
所謂“佛爺”,是首都土話、黑話,其實就是小偷。
哪怕是小偷祖宗,在這個年代也沒鳥用。
反扒大隊都失業了,遑論這些佛爺。
那人倒是醒目,又看上了隨著經濟發展,愈發蓬勃的古玩圈子,倒算是專業對口地轉行。
至于那個佛爺跟林老板的關系,
海子也聽懂了。
不就是跟他一樣嗎?
敢情那個佛爺拿來蒙人的古玩,也是從林老板這邊租的。
也就是蘇白不在這,不然聽著鐵定絕對耳熟得很。
她三天前不就剛遇到了這麼一出偷龍轉鳳嗎?
就是不知道跟她犯沖的究竟是海子還是佛爺,亦或者干脆就是這個正在洋洋得意的林老板。
一陣吹捧后,林老板果然平復了下來,看了看表,說道:
“時間差不多了,我們出發吧。”
他跟海子出門上車,自我安慰地說道:
“先過了眼前這關,回頭拿到真品,或者再收一件其他的真貨,再去換出來。”
“不會有事的。”
海子點了點頭,他也希望事情順利,這樣他就可以借著林老板,也搭上那個肖少的線。
飛黃騰達不是夢。
“果然,只要不遇到蘇白,我就能轉運……”
海子有點自得地想著,順便問道:
“林老板,我們這是約在哪?”
“肖少不來你店里哪貨,或者讓你送上門去的嗎?”
林老板將懷里抱著的,市面上能找到的最高仿的雞心碗塞到了海子手上,
一邊開車,一邊說道:
“約在了萬選齋,今天肖少剛剛通知的。”
海子臉色就是一變:“萬選齋,虞老板?這這這……”
不久前還嘲笑林老板的海子,這回也驚慌失措了起來。
林老板安慰道:“沒事的,外行就是外行,他就是難得小心了一把,也是糊涂蛋子一樣,
也就是生得好,會投胎而已。”
林老板卻不知道,此刻他的心理活動,與之前海子腹誹他的,簡直是一模一樣。
他繼續道:“選其他地方,我還得廢一番手腳,偏偏選了萬選齋。”
海子忙問道:“萬選齋怎麼了?那的虞老板可是有真才實學的。”
林老板嘿嘿笑著:“虞青錢是有本事,可他人在首都啊。
萬選齋里就一個伙計,能看得懂啥?”
“就你懷里面的這一件,要不是早知道是假的,我都要打眼,一個伙計,頂甚麼事?”
海子頓時放心了。
半個小時后,
萬選齋外,
海子和林老板對著一個穿著潮牌,一臉不耐煩的年輕人一陣恭維;
萬選齋內,
蘇白霸占了里間的好位置,熏著虞青錢珍藏的老山檀香,茶壺里面泡著老白茶,悠然自得地打開了直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