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薇薇脾氣像他,自然忍不了,兩個人就開始對罵。剛開始只是誰也勸不住的罵,到后來就動手了,李爸爸到了情緒激動處,抄起桌上的飯盒,就朝自個女兒打去。
在旁邊勸了半天的姜寧妤嚇了一跳,下意識地替李薇薇擋了一下。
便聽“哐”一聲,姜寧妤只覺得腦瓜子嗡嗡的,便捂著頭蹲地上了。
這下,大家都慌了。
姜寧妤疼哭了。可能說生理性地流下眼淚更恰當。被砸到的右腦頂蟄蟄泛疼,她抱著頭順勢趴在地上翻滾。
那模樣,李家人都慌了。叫護士的叫護士,喊醫生的喊醫生。李薇薇也慌得不行,焦急地想扶她起來,卻沒拉動。
“沒事沒事,緩過這陣勁就好了。”姜寧妤流著淚,反過來安慰她。
“你都哭成這樣了!”
“我控制不住,疼啊!你先別碰我,我想趴地上待會……”
看她還有力氣說話,李薇薇略微松了口氣,卻是對她說,“你手稍微拿開一點,我看看你頭上起包沒。”
“疼,我不想動。”
“就一會。”
姜寧妤便小小地挪開了手。然后她就聽到了“咔嚓”一聲拍照聲。
她頓時黑了臉,無力道,“李薇薇,你還有良心嗎?這種時候居然拍我黑歷史?”
“我有個大膽猜測需要小心求證。”李薇薇卻故弄玄虛一般,見她又把手按回去了,語氣又有點擔憂,“我去看看醫生怎麼還沒來。”
“你爸真下死手啊,能不大嗎?”姜寧妤苦中作樂地開玩笑。
姜寧妤的右腦頂上起了個包,醫生過來檢查后,倒說沒有大礙。然后護士給她拿了個冰袋,讓她多敷一會兒。
李薇薇的爸爸自然是止不住的道歉。
經此一事,火也消了,聽李薇薇說要送她回去,也是一揮手,就帶妻子先走了。
只是走之前,又向姜寧妤道了歉,然后鄭重地對她說,“寧妤啊,你是個好孩子。你也幫我勸勸薇薇,有些事不必非要鬧得人盡皆知,你說呢?”
對此,姜寧妤笑了笑,不置可否。
她不想跟死黨的父母爭辯什麼。有些長輩思想固化,不是三言兩語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所能打動的,沒必要費這口舌。
出醫院的時候,剛過正午。
李薇薇突然說有件急事要去辦,不能送她回家了。姜寧妤只當是律師那事,加上頭有點暈,她強調了句“有事一定要找我”,便自己打車走了。
🔒044 你不能仗著我在意
回公司的路上,手機一直在震動。
姜寧妤敷著冰袋,腦子還有點暈,以為是同事的電話,想著快回去了,就沒去管它。
但她很懷疑——剛才那醫生到底靠不靠譜?為什麼總覺得自己有點腦震蕩呢?
出租車停在了大廈環路的大門側。許是一直低著頭,姜寧妤下了車,剛抬起頭,眼前就起星星了,一陣天旋地轉。所幸對這片熟悉,摸索著抓住了路邊的圓石才沒摔倒。
緊接著,一雙有力的手臂扶起了她。
“謝謝啊。”
以為是路過的好心人,姜寧妤感激地道了謝。可站穩后,旁邊那人都沒放開她。
眼前已經恢復正常,她納悶地抬頭看去,卻冷不丁對上了一雙毫無笑意的丹鳳眼。
臨栩月?
她一怔。
難得穿了一身職場裝的人清俊如玉,氣質天成。可那雙生得清冷的丹鳳眼像藏著深流,一抿嘴,便顯出幾分復雜的神色。
他不笑的時候,眼神總讓人覺得嚴厲。這種時候姜寧妤就把“離他遠點”的信條拋到腦后了,反正是他先過來的。
“你路過啊?”她揚起了自然的笑容。
“打你電話怎麼不接?”他卻問道。
并非質問的語氣,但姜寧妤卻好像聽出了其中的焦灼。
可能是氣氛使然,她動了動那只敷著冰袋的手,對他說,“你幫我按一下。”
臨栩月還真就抬手,幫她按住了腦袋上的冰袋。
她甩了下凍得發直的手,摸出了口袋里的手機。
四個未接,都是他的來電。
姜寧妤頓時有些意外,“你找我有事嗎?我剛才車上頭有點暈,以為是同事電話呢,就沒看,不是故意不接的。”
“李薇薇說你被她爸誤傷了,需要救援。”
“……”姜寧妤睜大眼睛,震驚地望向他,“然后她就找你了?”
她忽然想到李薇薇拍的那張照片……不會是發給他了吧?那家伙……
把她臉都丟光了!
姜寧妤微微擰眉,有點氣惱的無可奈何。
她就說,臨栩月怎麼可能平白關心起她來,肯定是李薇薇干的好事。
她的表情陰晴不定,一副下一秒就要擼起袖管找人算賬的樣子,臨栩月只好幫著解釋,“她也沒說別的,就說她有事,請我幫忙照看你。”
姜寧妤沉默了。片刻,拿回了他手里的冰袋,若無其事道,“一個小包而已,沒那麼夸張還需要照看……你回去上班吧,我挺好的。”
她轉身就往臺階上走。
沒走兩步,聽到他追上來了,語氣微沉微厲,“姜寧妤!”
嚯,這麼兇,還叫起她全名來了。
“干嘛!”她表情失控,惡狠狠地紅著眼回頭。
許是被她泫然欲泣又扮兇狠的模樣驚到了,臨栩月拉過她的胳膊,語氣放緩了一些,可問題稱得上逼人,“你為什麼總是這麼反復無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