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8 情怯
他陡然沉默。
半天,才開口道,“我有什麼好生氣的?”明明是反問,可姜寧妤卻莫名覺得,他在問他自己。
“對啊,沒什麼好生氣的,就聊聊嘛。”她順勢坐到他旁邊,原本挽著他的手輕輕往下落,本意是試探碰他的手,可他似乎誤解了。
在即將碰到他掌心的剎那,她的手忽然被捉住了。
還沒反應過來,整個人就被壓到了沙發上,雙手被扣到了頭頂。
臨栩月朝她的頭頂掃了一眼,似乎確認了沒磕到傷處,才撇下眼,眼底一片黑沉,“你是不是太不把我當男人看了?”
危險的語氣,伴隨一種強烈的壓迫感,好像他的情緒到達某一個點后突然就炸了。
姜寧妤下意識地扭了下手,居然紋絲不動。
再對上他深流涌動的眸子,姜寧妤本能地心慌了,這樣的姿勢勾起了一種內心深處的騷動。但她臉上未顯,努力睜大無辜的雙眼,“怎麼會,你現在不就男友力max……呃,我是說,你力氣好大。”
說著,她又試著掙了下雙手,連身體都扭起來了,依然沒掙動。
如同被鐵鏈死死的鉗制住了一樣,在絕對的力量面前,就這麼難逃脫嗎?
姜寧妤不信邪,更努力地動了起來,最后只能喘著氣抱怨,“好好的,你干嘛?放開啦。”
“本來想放的……”他的聲音不知何時又帶了一絲暗啞,“讓我緩一緩。”
姜寧妤這才發現他目光下斂,正盯著自己的鎖骨之下。
“……”
她好像剛剛就應該把這裙子換了。
如果此刻有人闖進來,就她這副含羞帶怯又衣衫不整的模樣,身上還有一個喘息隱忍的男人,怎麼看都沒法不誤解。
任是誰都能意識到,現在這種情況過于危險,聰明的就別再說話了。
可姜寧妤也不知道是內心對他過于信任,還是思緒太跳脫,竟忽然問了一句,“臨栩月,你有過女人嗎?”
死一樣的沉默。
橘融的吊頂燈光照在他的臉上,一半暗沉一半旖旎。連空氣都被激起了一層曖昧的漣漪。
下一秒,男人倏地低頭,懲罰似的。
“啊!臨栩月!”姜寧妤聲音都變了,“你別……”
她渾身都軟了下來,卻在這時——
嗡嗡嗡。
擺在桌上的兩只手機,其中一只來電話了。
如同按下了急剎鍵,兩個人都是一震,幾乎同時從沉溺的昭潭中抽離出來。
一個松開手,一個拉起肩帶。同時迅速坐了起來。來了一次古怪的默契。
是臨栩月的手機響了。
他看了一眼來電,走了兩步才接起來。
但氣氛安靜,姜寧妤依然聽到了一道細軟的女聲。
他的態度倒沒有很特別,溫和客氣,與對待其他人沒有區別。
從他的回話里,姜寧妤直覺來電的就是陳凝口中的實習生。
所以忍不住好奇地撐起下巴,作傾聽狀。在一番工作內容的請教后,對方竟然問他事忙完了嗎、要不要出去喝一杯。
而臨栩月掛了電話后,便神色自然地提出了告辭。
剛剛的問題似乎自然而然有了答案。
姜寧妤微微笑著,沒再留他。
聽到關門聲,又是一個人的世界。她進浴室照了照鏡子,鎖骨上清晰的痕跡,使她“嘖”了一聲。
有差點擦槍走火的“朋友”嗎?
想起他方才離開時,連看都不敢看自己的樣子,姜寧妤突然覺得,就算成全他去赴佳人之約,也得給他使點絆子才行。
于是,姜寧妤選了個角度,對著自己曖昧的鎖骨拍了張照,準備過一個小時再搞事。
沒想到十分鐘后,臨栩月先來信息了。
【我到家了。】
看到這條意料之外的報備,姜寧妤愣了一下,心里涌出了一種意味不明的酸澀。
但很快,就被一些奇思掩下了:會玩啊,難道還把人叫到家里來小酌不成?
她當然知道不可能。更像是一種惡趣味的惡意揣測。
但過了一陣,她還是把那張自拍發了過去。
【你干的好事……】
柔和的光線,粉白的頸脖,那處印記顯得分外扎眼。
沒多久就來回復了:【生氣了嗎?】
她照葫蘆畫瓢:【我有什麼好生氣的?】
他說:【那就好。】
不甘心話題就這麼斷了,姜寧妤想了想,平心靜氣地打了一段話過去:
【還有,關于你說的那些事,我剛才仔細回想了很久,覺得我體會到的跟你看到的不太一樣。我是看到了伯頓幽會的新聞,但在此之前我就拒絕過他了。一方面我更喜歡東方面孔,我父母也一樣,另一方面身邊優秀的男生太多啦,我只知道他不是我喜歡的類型……所以事情過去那麼久了,你也別老提了。】
臨栩月卻問:【所以你喜歡的類型是什麼?】
聊到這里,他有此一問也正常。姜寧妤很想直接回,你這樣的。但好像很早就被他說準了,打直球并不是她的性格,真喜歡一個人的時候,她會情怯。
尤其對他。更無法說出口了。
【我慕強,哈哈哈。】
開玩笑般的回復,還加了三個“哈”強調幽默,姜寧妤覺得今天的話題應該就到這了。
臨栩月果然沒再回復。
而她躺在床上,直愣愣地盯著天花板發呆,回憶像開了匣的洪流,源源不斷地翻騰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