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下自己家族的東西,借花獻佛,這種豪擲千金只為博美人一笑的行為便是富豪的浪漫了。
姜寧妤被他的行為嚇到了,哪里敢收?但拒絕是一門技術活。她沒有像一個被示愛的慌張小孩,或是非常義正詞嚴地拒絕,而是摸了摸琴側板的楓木紋路,微笑著感慨,“我第一次看到這把琴是在電視上,法國著名的小提琴家巴基爾用它在音樂廳演奏,木質琴身的共鳴有著一種無可比擬的穿透力,我當時就覺得,這是一把為演出而生的琴。現在的我還沒資格擁有它,如果有一天我能站到巴基爾的高度,再接受威爾先生的美意。”
當時聽到這番話,伯頓的眼神一下子變了,如果非要形容,姜寧妤覺得像是從看獵物一樣的漫不經心變為了幾分慎重。但他停頓了兩秒,回以無懈可擊的微笑,“我期待這一天的到來。”
老師在回去的路上贊揚她處理得當,卻又向她說了許多威爾家族的事情,直言希望她與伯頓交好,利好前程。
不過,姜寧妤嘴上答應著,心里想的卻是:像伯頓這種富二代,都是多情種子,周邊美女圍繞,肯定很快就把這事忘了,以后能不能見到還兩說呢。
只是令她沒想到,在那之后,她每次演出都會看到觀眾席中伯頓的身影。通常是第一排,最顯眼的位置。
有時候一起演奏的學姐也很納悶,“這威爾家的大少爺成天沒事做麼?都幾回演出碰到他了……”
“是嘛?你運氣夠好啊,我第一次見。”第一次與她們配合的第二小提琴手說道。
而之前一起與姜寧妤去過慈善晚宴,目睹過一些隱情的師兄妹則意味深長,“怕不是專程為某人來的哦……”
不過,他們講武德,沒有把姜寧妤賣了。
🔒050 他親的臉
縱是如此,其他人還是多少看出了些苗頭。
便有人偷偷跑去問姜寧妤,“你認識威爾家的大少爺?”
“打過招呼,不算認識。”姜寧妤實話實話,“我們話都沒說過幾句。”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表態傳到伯頓耳朵里去了,那周五的晚上,她在去找臨栩月和陸離的路上被攔住了。
恰好是萬圣節。他們約好一起去恐怖樂園找刺激。她沒穿那些千奇百怪的衣裳,換了身黑色長裙扮女巫,臉上涂了點化妝品,就算是給了節日面子。
剛走出玻璃廊道,伯頓就從噴泉那里走過來了,一身吸血鬼裝扮的披風,也是一身黑,慘白英俊,乍一看跟她還有幾分情侶裝的意思。
她有些意外,下意識地轉頭一掃,沒看到別人。再看到他沖自己笑,才確定他來找的人是自己。
“威爾先生?”
“這麼叫太生分了,叫我名字就好。”伯頓優雅淺笑,問她,“今晚有時間嗎?”
姜寧妤抱歉地笑了笑,“我約了同學。”
“沒關系。”伯頓風度翩翩地說,“我只是突然想到,和寧妤認識這麼久,還沒有一起吃過飯……”見她似乎有話要說,他又緊接著說,“寧妤讓我有種一見如故的感覺,如果能一起聊聊天,做朋友就好了。”
姜寧妤便改了口,很上道地說,“能做威爾先生的朋友,是我的榮幸。”
“還叫我威爾先生?”
“……伯頓。”
“那不知可否給我一個機會,容我邀請這位漂亮的女士周末一起吃晚飯呢?”
她猶豫了一下,沒想出拒絕的理由,便點頭同意了。
伯頓的臉上露出了高興的笑容,忽然上前,在她的右臉烙下了禮節性的一吻,“謝謝。”然后意識到自己應該有所克制,又退了半步,“那我們周末見。”
姜寧妤點頭,目送他施施然離開視野后,才兀自擰眉,用手抹了下右臉——被親臉的感覺,怪怪的。大概因為他舉手投足的紳士感,才不會覺得無禮。這種感覺……談不上討厭,但肯定也不喜歡。
然后她忽然察覺到了些什麼,偏頭望去。
只見臨栩月和陸離就站在結彩的樹下,遠遠望著她。目光皆是若有所思。
她若無其事地跑了過去,“什麼時候來的?”
“剛剛。”陸離回答的她,又笑著問道,“剛才那誰啊?”
“伯頓威爾,我老師朋友。”
“喲,這麼快就找了一個外國男朋友,可以啊你。”陸離調侃道。
“你想多了。”
“都親上了,還想多呢。”
“他親的臉,臉。”姜寧妤無奈地指了指自己的右臉,“我都被嚇到了好嗎。”
“挺帥的,不虧。”陸離說著,用胳膊碰了碰一旁默不作聲的臨栩月,“你干嘛呢,裝深沉。”
“在想出租車到了沒。”臨栩月回了一句,便看著手機一個人往前走,“我先去看看。”
姜寧妤沒在意,只是笑著問陸離,“你們怎麼沒換裝?”
“在今晚當個正常人,不也不正常嗎?”
陸離的言論逗得她發笑,“對哦,我怎麼沒想到。”
“你這身是什麼,巫婆?”
“……什麼眼神,女巫好嗎?!”
“有區別嗎?”
“有!很大的區別!”
在去往游樂園的路上,幾乎都是她和陸離在說話。當然臨栩月也會偶爾插兩句進來,但姜寧妤莫名就覺得,他興致不高。
為什麼會興致不高呢?
總不可能是因為她前陣子剛說對他有意思,后陣子就被人親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