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一種失而復得的欣喜使她恍惚。
她幾乎以為神明顯靈。
直到臨栩月伸出手,在她腦門上輕輕彈了一下,她才猛地回了神,發現不是幻覺。
“你說什麼?”她揉著發癢的眉心。剛才只看到他嘴唇一動一動的,沒聽清他說了些什麼。
他便露出了點無奈的表情,重復了一遍,“太晚了,我送你。”
……
有些事情似乎不必問得太明白,比如他去而復返。這理應是一種心照不宣的默契。
送到小區樓下,姜寧妤才發現他沒背包,“你電腦包呢?”
“讓陸離帶回去了。”臨栩月掃了眼后方影影綽綽的綠化帶,對她說,“早點休息吧,每周五不是要早起開會嗎?”
他話里沒有上來的打算,姜寧妤也沒腆著臉邀請,笑著朝他揮了揮手,“好,再次謝謝你的藥。”
然后就相安無事地分別了。
回到家,她終于想起來回Jessie:
【學姐,可能你說的是對的……】
似盡未盡的一句話,可她沒有補完的意圖。因為連她自己都不清楚,究竟有沒有接下來的后半句話。
也許只有時間能夠給出答案吧。
可雖然知道了一些……狀況外的事情,今天他來看她、帶她吃好吃的、又關心了她……要說感受不到他對自己的特別,那是騙人的。
姜寧妤仔細想了想,覺得自己并不在意別人喜不喜歡他,優秀的人本就惹眼——只有,他的反饋會令她在意。
臨睡前,她照例掃了眼朋友圈。
陸離在一個小時前發了一個定位,看名字像個酒吧,但奇怪的是地圖顯示在她待過的那家餛飩店附近,就一個拐口的距離。
并且配了一句話:“你是無望等待與無悔堅信之間那條模糊的分界線”
姜寧妤納悶了。這家伙不是應該早跟大部隊回家了嗎?怎麼又喝酒去了?
而且臨栩月那包……算了,那種事用不著她操心。
想了想,她點進陸離的頭像,發了條慰問——
【又喝多了嗎?】
🔒070 都會改變
不過,陸離沒回她。
隔天一早她起床開完會,想到這周末可能就要搬去跟人同居,忽然就不想出門了,索性在家辦公,想把這天虛度過去。
想到看手機的時候,陸離仍沒回復。既然他不理,姜寧妤也就把這事拋到了腦后。
下午李薇薇突然打來電話,然后拎著一大堆東西上門來了。除了吃吃喝喝的零食,居然還有一沓紋身貼。
姜寧妤翻出來后,非常不解,“你買這玩意干嘛?”
“想紋身,又怕痛……”李薇薇穿著一身花得像潘通色卡連衣裙,一進來踢掉高跟鞋,就直挺挺地躺在沙發上愣神。
感覺到她情緒不對,姜寧妤便坐了過去,“怎麼了,不順利嗎?”
她意有所問,李薇薇卻避而不答,只是突然坐起來問,“要不要陪我瘋一把?”她把那沓紋身貼拿起來,語氣十分鄭重,“我們互貼好不好?”
“……”
長這麼大從沒想過貼這種東西,姜寧妤不是排斥,但有些錯愕,因為也是李薇薇頭一次提這種要求。
出于擔憂,她便說,“行,但貼完你得告訴我發生了什麼。”
見她答應,李薇薇就喜笑顏開地拆了那幾袋包裝,什麼文字、大花臂、圖騰符號的紋身貼……應有盡有。
然后還盡挑著她姜寧妤自己夠不著洗不了的地方貼——后背。
貼滿了,才開始找其他部位。
從后背,到臀,再到兩條腿,姜寧妤生無可戀地任她貼著紋身,心里卻在想:要是穿著背心短裙,把這滿背花腿露出來,怕是回頭率能飆到百分百了吧?嗯,再去日本晃悠一圈,buff疊滿。
不過,李薇薇雖然給她貼滿了,卻貼得出奇有美感,可能是作為設計師的獨到眼光吧。相比起來,姜寧妤就規矩多了,意思性地給她裸露的后背貼了一只豬頭。
李薇薇不太滿意,便提起及踝的裙擺,將一張“Dead”貼到小腿上,忽然告訴她,“我懷孕了。”
“嗯……哈?!”
姜寧妤正試著用手搓臂上的紋身,第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等聽清她說的是什麼,頓時一呆。
“你說什麼?”
“我懷孕了。”
“……什麼時候的事?”
“醫生說半個多月了,應該就是那陣子的事。”李薇薇的語氣很平穩,甚至有點冷漠,“我準備拿掉,但醫生說現在不能打,要再等一個月。”
一種強烈的震驚感令姜寧妤張大了嘴,很多話想問,很多話想說,可踟躇半天,只能蹦出來一句,“到時候我陪你去。”
“不用。”李薇薇卻說,“我就是想提醒一下,你跟月色同學這麼如膠似漆下去,到那什麼……的時候,記得做保護措施,保護好自己。”
“……”
姜寧妤被她打了個措手不及,有些無奈,“什麼如膠似漆,我們現在就正常關系。”
“可拉倒吧,廖澤清上次還說看到你倆前后腳進了酒店呢。”李薇薇語氣涼涼的,“還公司附近的酒店,你們挺會玩啊。”
“……”
姜寧妤很清楚她指的是哪次,心里想著這也太巧了,難得開趟房還真被認識的人看到了,表面卻瞪了她一眼,“你不能冤枉人啊,這件事說起來你還得負責呢。
那幾天媒體也不知道怎麼找到我的,天天堵我門,我又不敢得罪他們,只能去外面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