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沖李薇薇使了個眼色,喝水不語。
李薇薇也察覺到了失言,心里發虛,但表面做出了刀槍不入的態度,“又沒什麼,本來就是你情我愿的事。”
坐了一會,姜寧妤和臨栩月就告辭了。
姜寧妤本來想借故多待一會,讓臨栩月先回去。但他也不知道抽什麼風,非要等她一起。她忍了又忍,終是忍住了沒說什麼。
但到了車上,她就開腔了,“你到底想干什麼?”
不怪她咄咄逼人,他如今曖昧不明的態度實在讓人疑惑,若非別有目的,她想不出其他可能。至于愛?她不信。
不愛了的人就是不愛了。她深有感觸。只是不理解,他花這精力算計有何意義。
“不是回家?”臨栩月一臉疑惑,“對了,行李在哪家酒店?”
“別玩了。”她繃著臉,有些疲憊地按了按額角,報了一個酒店名字,然后補了句,“麻煩你送我回去了,謝謝。”
一路的沉默。
原以為他就見好就收了,可到了酒店,他直接把車開到了地庫。
姜寧妤下了車,發現他也下來了,還把車鎖了,不由地抿嘴看他。
臨栩月終于開了口,“跟我回家,我就不玩了。”
她微微一笑,“好,我會記得常回去看看的。”
望著她堅決又決絕的態度,男人動了下唇,似乎想說些什麼,卻忽然露出痛苦之色,捂著頭順著車子坐下來。
姜寧妤被他嚇了一跳,下意識地過去關心,“你怎麼了?頭疼?”
“嗯……”
他的聲音有些虛弱,臉龐也在白晃晃的白燈下顯出了幾分蒼白。
渾然忘了這個男人腹黑又豁得出去的本性,看到他這副樣子,姜寧妤慌了,“你藥帶了嗎?”
“車上……”
他說話都透著難受。姜寧妤立刻拿過他手里的車鑰匙,去翻車內的儲物格。
里面整潔地放著三瓶藥。
她抓起一瓶一看,微微一愣。
但沒空去管,找到他的那瓶藥,就倒了兩粒給他吃。
然而,他吃了藥,依然緩不過勁來。
看他實在難受,姜寧妤猶豫了一下,態度有了松動,“我送你回去吧,你這樣怎麼行?”
雖然猜測他裝失憶,但他腦門上可是扎扎實實受過傷,所以她想當然地認為,他是出院后沒好好休息,運動過度還開了車引發的頭痛后遺癥。
“不要。”他卻皺眉拒絕,一臉難受地將頭埋進臂彎,“你跟我回家……”修長漂亮的手指微垂著,他的臉埋在膝蓋上看不真切。
從未見過他這般蕭索又脆弱的模樣,姜寧妤沒出息的心軟了。
頭腦一熱就說,“好,好,你等著我,我馬上下來。你一個人呆會可以嗎?”
他甚至都沒力氣回答了,無力地抬手一擺,算是回應。
姜寧妤掛心著他,回房理好行李箱就回去了。
匆匆回到地庫,就看到他仰頭靠著車門,微微閉目,光線下優越的下顎線和喉結。周身籠著一種恬淡卻疏離的強大氣息。
她不自覺地放慢了腳步。
臨栩月卻像聽到了動靜,睜眼見她過來,扶著車門想起來。
姜寧妤擯棄腦中的雜念,先把他扶到了副駕,才把行李箱放進了后備箱。然后坐上駕駛座,搓了下手,給他打了一劑預防針,“我很久沒碰過車了,你安全帶系好,拉好扶手。”
“很久是多久?”靠在副駕頭枕上的男人微微偏過臉,隨口一問。
“三年多了吧。”
姜寧妤算了下日子,喃喃輕嘆了一聲,又忙止住,笑著安撫他,“車技還在,開一會就熟悉了。”對著眼花繚亂的按鍵琢磨了一會,她就啟動了車子。
“三年多,那你……”臨栩月在旁邊下意識地想問,那你在美國三年都是怎麼出行的。卻也堪堪止住了。怕漏了相。
他知道姜寧妤猜到了他裝失憶。但既然沒被拆穿,他也就順水推舟,“那你開慢點。”
“好。”
考慮到他的狀況,姜寧妤把車開得十分謹慎且穩。
但她開車時高度緊繃的神經和生疏的樣子,比想象的夸張。腰背直挺,身子傾向方向盤,一臉凝重。
🔒208 你到底是記者還是狗仔
臨栩月蹙了下眉,“有我在,放松點。”
姜寧妤正專心開著車,忽然聽他這麼說,卻笑了,“怎麼,你能幫我踩剎車還是轉方向盤?臨教練。”
她隨口調侃,旁邊卻應道,“都可以。”又強調,“做什麼都可以。”
總覺得這話鄭重其事,還有下文。姜寧妤卻輕笑一聲,不以為意道,“你放松點吧,我開車很穩。”
臨栩月這次頭痛得厲害,到家了還步履虛浮,需要姜寧妤扶著才躺到了沙發上休息。
保姆出來,一眼看穿了無病呻吟的男主人,什麼都沒說,很自覺地把客廳里多出來的行李搬進了臥室。
姜寧妤一開始都忘了行李的事了,見他還是萎靡不振,一副頭疼得厲害的樣子,不由地俯身詢問,“要不,還是去醫院吧。”
“不去。”他朝里面轉了個身,背對她,“去了你就逃走了。”
明明是個傲慢冷酷的男人,此刻卻莫名給人一種撒潑打滾的感覺。
“我不走,行李都拿過來了。”
“那也不去,我沒事。”
姜寧妤拿他沒辦法,躊躇再三,鼓起勇氣給吳瑜打了一通電話。
“阿姨……是我,姜寧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