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是?”一個四十歲模樣的美國人目光彬彬有禮,落在了姜寧妤的身上。
“愛樂樂團,寧妤。”姜寧妤主動做了自我介紹。
“你好。”
這行人一一與她握手。其中有一個梳著羊毛卷劉海,妝容秀麗的女子分外打量她,還開玩笑地揣測他們的關系,“所以你和Lynn認識啊?”
剛才那名美國人當即看了她一眼,掩去了眼底的意外,“這位是我的助手,何佳佳。”
姜寧妤置若罔聞地笑了笑,對他們說,“那我就先去準備了,你們聊。”
“加油。”臨栩月對她喊了一聲。
在公眾場合,姜寧妤不想表現得太冷漠,轉頭擺擺手,回以一笑。
她這個態度,男人的唇角也終于染上了一點笑,與同事交談了幾句,便兀自進了馬場的觀眾席。
全程沒看那何佳佳一眼。
姜寧妤回到休息室,剛巧到了搬樂器的點。夜亮如晝,氣氛極為熱烈。
在樂團開曲后,賽馬比賽便火熱開幕了。
姜寧妤回去卸了濃妝,就跟著成員往觀眾席走。剛出走道,她就瞧見了先前有過一面之緣的何佳佳。
只見那女子正開著相機自拍,但角度微偏,鏡頭對著的是后幾排靠過道坐著的男人。
姜寧妤掃了她一眼,就從她那排上去了。
一陣幽香撲鼻,何佳佳抬頭看了一眼,看到了方才在臺上大放異彩的女子目不斜視地提著裙擺,緩緩走過臺階,目光多了兩分審視。蒼亮的白光照在她背上,裸露的肌膚雪潤晃眼,一看就是抱起來又香又軟,撒嬌起來讓人欲罷不能的存在。
何佳佳不覺得自己好友長相輸她,但就是突然覺得,如果這個女人對臨栩月有意思的話,那其他人都沒戲了。
而且她剛剛聽了這個女人的獨奏。長得又甜又仙,才華又好,要是她的話早識趣收心了。
但她偏偏了解翟念許,就愛挑戰不可能。
何佳佳想了想,悄悄挪動鏡頭,又拍下了姜寧妤的背影,發給好友,附上一句幸災樂禍的話:
【好像是你的情敵呢。】
姜寧妤一上去,臨栩月就看到她了。看看右邊的座無虛席,他下來扶她,說了句,“這排沒位子了,去上面?”
她蹙眉較真,“就不能擠一張位子嗎?”
“后排有位子,不用非擠一起。”臨栩月拉著她,到了二層觀眾席的最后一排。全程眼睛都黏在她身上,坐下后也沒松手,像捧著寶貝一樣的珍重。
姜寧妤左右看了一圈,問他,“你同事們呢?”
“該寒暄的都寒暄了,現在是下班時間,我沒精力應付別人。”
他正說著,忽然場內響起了一陣歡呼。最重要的賽駒比賽開始了。
20匹賽駒,兩公里的路程,賽事總獎金高達300萬美元,將如數捐給慈善事業。
“溫德!溫德!溫德!”
“泰巴給我沖!”
耳邊響起激情的怒吼。姜寧妤被岔開了注意,不由自主地往男人那邊傾了傾身,好奇地問他,“幾號是溫德?”
“五號道。據說是奪冠熱門,年初在肯塔基打吡出名的三歲純血馬。”
姜寧妤的目光遠遠朝泥地賽道望去,若有所思,“我對賽馬不了解,就看個熱鬧吧。”
“我也是剛才聽同事議論說的。”臨栩月一邊握著她的手,一邊向她解釋規則,提到場內的冠軍熱門,就握著她的手指去。
🔒221 能順便送我一趟嗎
舉手投足皆是親昵。
任誰看了,都會覺得他們是一對親密無間的愛侶。
忽然,場上發生一個意外。
五號道的溫德在起步飛快,稍作領先時,被向內道逼近的另一匹賽馬以曲線趕超。與此同時,溫德像受了刺激一樣,突然發狂嘶叫著,將馬背上的人重重甩落,然后瘋狂跑了近五十米,突然也重重倒下了。
一片起身的嘩然里,等在內圈草地的保鏢當即沖向被甩下馬背后,一動不動摔落在地的選手。摘下他的頭盔,忽然觀眾席有人驚呼——
“那,那不是威爾先生嗎?”
“是啊,這不是伯頓威爾嗎?他怎麼在場上?難道溫德是他的馬?”
伯頓威爾?
姜寧妤一下子站起來,目光緊緊地望向那個被擔架抬出場的人。那張臉,的確是伯頓。
難怪他今晚沒出現,原來是以選手的身份參賽了。
她思忖了一下,就對臨栩月說,“我去看看。”
然后顧不得看他的表情,提起裙擺匆匆走了。
手被掙開,卻留有余溫。臨栩月的手在半空停滯了片刻,突然像回過了神,轉頭朝平臺上的疏散口望去。
一個身影恰好隱入門后,消失不見。
……
“女士,你不能進入。”
姜寧妤跟著擔架跑到救護車,被醫護攔住了。
就這片刻,救護車關上門,在她眼皮子底下鳴笛離開了。
不過,門關上的剎那,姜寧妤看到了那個失去意識,套上了呼吸器的人,的的確確就是伯頓。
竟然真的是他。
她的思緒有片刻的恍惚。
一時間,她竟有種在做夢的感覺。
沉默片刻,她忽然“撲哧”一聲,嗤笑了出來。
無論如何,能讓伯頓吃點苦頭再好不過了。
如果能再讓他骨個折,在床上躺個一年半載的,就更好了。
姜寧妤漫不經心地詛咒著,經過停車場,一道驚訝略帶醉意的聲音卻冷不丁落入了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