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柳卉欣還交代攤主道:
“老板若能再進到這花種,有多少我要多少。”
老板不住搖頭苦笑道:
“不瞞您說,這花籽我還是從福州進的貨。這價錢賣給您實在是虧了的,若不是一直無人問津,唉~!”
攤主說罷長嘆一聲,言下之意就是:吃一塹長一智,這坑爹貨我是再也不會進了。
“你若再能進到,我不要你培植。一兩種子我給你五貫,上不封頂,越多越好!”柳卉欣毫不廢話,直接就給加了一貫錢,而且上來就要大量批發。
“這,能問問客官您要這種子有什麼用麼?”
攤主疑惑的看著柳卉欣。沒人會做賠本的買賣。一兩種子五貫錢,這價格已經比得上黃金了,可攤主怎麼看也不覺得這玩意兒像黃金。他前年之所以花三貫買種子,也是準備種成花株來賣,賺個附加值。
柳卉欣卻直接要大量收購花種,攤主好奇之下不由得問了出來。
“呵呵!這你就不用管了,反正我這用途你肯定學不了。你只管運來,我保證你運來多少我一定買就是。”柳卉欣擺手道。
“這個,客官照顧,原本不該拒絕。可小號這小本生意,實在是沒這麼多貨款啊!”
說實話,柳卉欣開的價錢這攤主是真心動了。三貫進價賣五貫雖不算多,但架不住上不封頂啊!而且只要他進貨量大,相應的進價也能壓低不少。冬季跑一趟福州也不耽誤生意,輕輕松松就能賺到翻倍的利潤,絕對是樁好買賣。
可就只一樣,口說無憑,若他當真壓了大本錢在這貨上,到時柳卉欣又說不要了,那他除了上吊可就沒別的路了。
因此條件雖好,他卻不敢一口答應下來。
嗯!?沒錢?總不能讓我先給錢吧?到時候你要是卷款跑了我找誰去?
嗯!這是沒安全感。那就給他點兒安全感吧!
“這樣吧!第一次你就先給我買十斤種子吧!我預付你一成訂金,其他貨到之后付款。”
見攤主猶在遲疑,柳卉欣只得使出殺手锏,從袖中拿出趙楫的身份玉牌遞過去道:
“喏!你看看這個!
你放一百個心,這點兒錢還不看在孤眼里,絕不會賴你的。到時貨來了你直接給我送去也行,通知一聲我派人來取也可以。我是要常住臨湖的,到時你只要打聽一下,自然知道我在哪兒。”
“殿,殿下!”
攤主做這生意卻是識字的,看了玉牌上的字,大吃一驚,渾身都忍不住顫抖,也不知是驚是喜,玉牌都險些失手掉在地上。他連忙雙手緊緊握住,仿佛生怕它自己跑掉一般,身子一彎便要行大禮。
“草民徐金……”
柳卉欣拿出玉牌只是為了表明自己身份,可不想因此被人圍觀,連忙一伸手拉住了那攤主徐金,不讓他拜倒下去。
“我就是受不了那些繁文縟節,無事出來賞賞花,徐老板可別暴露了我的身份。”
“是是!草民惶恐!”
確實是惶恐,徐金不過就是個小商人,平生見得最大的公務員就是衙門的捕頭、書辦,連正兒八經的官員都沒見過。突然就來了個皇子,自然震得他暈頭轉向。
好在他做慣了生意,口齒便給,若換了是個老實巴交的平民,只怕早就說不出話,只剩下跪倒磕頭了。
“行了!你也不是官員,別整這套虛的了。”
柳卉欣笑道,隨即向身后吩咐道:
“平安!拿價值五十貫的銀子給徐老板。”
“不用不用!方才草民不知殿下身份,這才胡說八道,殿下豈會……那個。”
徐金連忙推辭,這城里因為花石綱家破人亡的還少麼?給皇家辦事,還敢收訂金,莫不是嫌自己命長了?
皇上鐘愛搜集奇花異草,眼前的既然是最近城里風傳的剛到臨湖的皇子,買這怪花的用途還用猜麼?定然是為了討好皇帝啊!
眼下只是要十斤種子,又不是要你全副家產,已經該偷笑了,哪還敢想錢的事兒?
“行了!給你你就拿著,只要用心辦事,答應你的一文都不會少你的。”
柳卉欣擺手道,給他吃了一顆大大的定心丸。
對這攤主的矯情,柳卉欣方才已經體會過了。從徐金剛才的態度,就知道不要錢云云不是真心話。這家伙現在說得好聽,誰知道不給錢他會不會收拾細軟跑了?
皇帝不差饑餓兵,要人辦事當然要給好處。這些種子對趙楫的種田大業極有幫助,容不得半點閃失,可不能因為舍不得幾百貫錢泡湯了。
“是是!草民謝殿下恩典!一定盡心盡力為殿下把事情辦好!”
徐金連聲許諾道,同時心中直感慨:殿下做事真是講究!事兒沒辦,先把訂金給了。看來是真心給錢,絕無賴賬的意思。
果然閻王好見小鬼難搪,真正的皇家人天潢貴胄,富有天下,哪能覬覦百姓這點兒家產?定然都如殿下這般不但和善而且周到。壞的便是下邊那些辦事兒的,借著皇家名頭胡作非為,魚肉鄉里。
柳卉欣倒是一不小心,幫皇家在本地小小的刷了一把好感度。
柳卉欣一路坐在馬車上,都一直對著面前陶盆中的“丑花”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