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強那里也要去封信安他的心,否則若長時間沒自己的消息,就算他不會背叛,但難免士氣低落,降低做事的效率和積極性。
給徽宗的奏疏里,趙楫當然不會如怨婦一般大倒苦水,痛斥地方官的處處不配合。那不但會顯得自己無能,而且除了讓徽宗生厭,也不會起什麼作用。
在徽宗眼里,那些官員都做得好好的,花石綱也一直盡心盡力的在往京師運,明明都很盡忠職守,也都很有能力的。
怎麼你一去就刁難你了?定然是你不知悔改,又任性胡為,使皇子的小性子,刁難地方官員。
徽宗對趙楫印象本就不好,他又是因為不顧大局被貶出京的。若是剛到地方就搞得雞犬不寧,又上疏攻擊地方官員,皇帝會怎麼想簡直太容易猜了。
因此趙楫的奏疏里半點怨言也沒有,壓根就不提什麼衙門、軍營這具體事務。只是說一些風俗民情,怪談奇聞,山水風景。并表示安頓下來后定然認真反省自己的錯誤,并順便尋找奇石奇花等珍奇之物孝敬父皇。隨奏疏一同奉上的,還有幾幅他沿途所畫的山水風景,給父皇母后鑒賞。
華夏自古書畫不分家,趙楫擅長水墨畫,因此行書也有相當造詣,頗具神髓靈氣。給鄭后、趙福金、璦璦、趙構、高強等人的信件,用的都是行書或行楷。
不過給徽宗的奏疏,為了討好卻用的瘦金體。雖然也堪稱工整,但未免失之呆板。但為了刷徽宗好感度,趙楫也只能勉力為之了。
剛剛寫完奏疏,用完印,放到桌上等著晾干。
趙楫就聽外邊傳來一片喧嘩之聲,還隱隱有慘叫聲傳來,似乎有人打斗。
要知道他住的可是官府驛館,里邊的工作人員都是官府吏員,而且趙楫住進去之后,家丁隊也按照軍營布置的要求,在各出入口安排了崗哨執勤,閑雜人等根本不可能靠近。此時這打斗之聲,極有可能是家丁隊與人發生沖突了。
“你在這兒呆著!墨跡干透之后裱起來收好。”
趙楫交代了一旁侍立的琴心一句,起身匆匆向外走去。
“嘀~嘀!”
果然,趙楫剛出房門,便聽到前門傳來家丁隊特有的尖銳竹哨聲。整個館驛頓時沸騰起來,腳步聲四起。原本正在進行橄欖球練習的隊員們直接穿著藤甲,拿起長矛匆匆奔向前門。
從曾鐵匠那里訂購的槍頭已經交貨,對于這筆訂單,曾家父子十分重視,不但用足了料,打造也十分用心。每一支槍頭都寒光閃閃,十分鋒利。
家丁隊訓練了這麼久,連實戰都經歷了好幾次了,如今終于拿到了真家伙,個個都愛不釋手,最近的刺殺訓練氣勢都感覺跟以前大不一樣了。
趙楫也加快腳步往前門方向走,不過他心里倒是不怎麼著急。以家丁隊的戰斗力,如今又有了鐵質槍頭,再加上驛館院墻頗高。只要不是武德軍傾全力進攻,一般的沖突,家丁隊絕吃不了虧。
“嗖~嗖~嗖!”
趙楫來到前院時,只見正有十多名家丁站在院墻后的木架上,用拋石索往院外拋射石彈。
“嘣!”
弓弦聲從頭頂傳來,卻是大門內的望樓上有人向外放箭。
🔒第一百六十一章 羸弱的武德軍
趙楫抬頭看去,只見望樓上翠衣晃動,放箭的卻不是葉嵐,而是她的貼身丫鬟甜兒。
葉嵐善射,她的丫鬟時常陪她練箭,也練就了一身好箭術。雖然不像她那般能百步穿楊,但百步穿人是沒問題的。
家丁隊設置防御,原本并沒有這個望樓。但韓鐵十分熱衷功名,不放過一切表忠心的機會,攛掇葉嵐一定要跟趙楫討個差事。
葉嵐想著自己這一百多人都拿了趙楫的足餉,什麼都不做確實說不過去,便去趙楫跟前表達了幫忙的愿望。趙楫也樂于二龍山眾賊能盡早融入勇毅軍,于是便安排他們在正門搭了個望樓,白天派人執勤。
趙楫原本是想著望樓居高臨下,可以發揮葉嵐神射的優勢。不料葉嵐不耐每天到樓上傻站著,于是這差事便落到了丫鬟甜兒的身上。
好在甜兒的箭術也還不錯,雖然無法像葉嵐那樣每箭必取敵性命。但反正不管射中哪里,敵人也沒法再開弓放箭,用來壓制敵人足夠了。
“五列橫隊!列陣~!平矛!”
門外傳來牛勇嘶啞的命令聲。
趙楫有些驚訝,這幾天趙智一直請假,連帶著牛勇也跟著請假。趙楫不知他們有什麼事,但他這幾天四處奔波找地皮,再加上心情欠佳,也沒心思指點他們什麼,便準了他們的假,倒沒想到這緊急關頭他倒是回來了。
“牛勇!你們倆,這是怎麼了?”
趙楫快步走出大門,見到牛勇時卻大吃一驚。只見他如同剛從水里撈起來一般,不但滿頭大汗,渾身都被汗水濕透了。
他背脊微弓,將趙智負在背上。令人觸目驚心的是,趙智背上插著兩支羽箭,已接近昏迷,聽到趙楫問話,睜眼看了他一眼,卻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