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勇轉頭見到趙楫,急道:
“殿下!武德軍私販軍械,被我們撞見,要殺人滅口!”
私販軍械!?這些地方上的軍隊膽子還真大!高太尉膽子已經夠大了,可他什麼生意都做,武器卻是不碰的。這些家伙倒好,直接賣軍火。
不過眼下不是說話的時機,趙楫擺手止住牛勇道:“待會兒再細說,你先帶他去裹傷。”
眼下最緊要的,是給這些膽大包天,敢沖擊他下榻館驛的家伙點顏色瞧瞧,省得什麼阿貓阿狗都敢欺上門來。
這時家丁隊已按照牛勇的命令列好陣,前排有家丁大聲往前喊話道:
“荊王殿下駐地,一應官民不得擅闖,速速退去!”
前方距大門約三十步外,站著三十多名穿軍服,戴氈帽的兵丁。地上倒著五六個手持長弓的弓手,身上都插著至少一支羽箭,顯是被望樓上的甜兒所傷。
這小丫鬟出手極有分寸,射倒對方弓手便不再發箭,只持弓在望樓上掠陣。
三十步的距離正是適合投石索發揮的距離,剩下的兵丁沒了遠程掩護,又沒有甲胄盾牌等“重裝備”,頓時被石彈打得人仰馬翻,狼狽不堪。別說沖上來追殺,陣型都快維持不住了。
牛勇已經背著趙智進了館驛,趙楫接過了槍陣的指揮權。見對方被完全壓制,趙楫站在陣旁高聲喊道:
“前面是哪里的兵丁?都給本王住手!”
對面那群兵丁后面也傳來了聲嘶力竭的叫喊聲,有人躲在人群背后大聲叫喊道:
“假冒的!上啊!給本官把冒充王爺的賊人抓起來!”
趙楫大怒,轉過頭來只見有幾名二龍山來的標槍手正站在家丁隊的槍陣后面,滿臉躍躍欲試的表情。
“這位兄弟!可否借你投槍一用?”
趙楫向最近的一名年輕標槍手伸出手道。
這些原二龍山山賊招安已經一個多月了,人人都識得趙楫這位沒有架子,對所有人都十分和氣的王爺。見他伸手,焉有不允的道理?
趙楫接過標槍,拿在手里掂了掂重量,雙眼鷹隼一般盯著前方鼓噪不已的兵丁。雖然先前那人不斷喊話鼓動,但眾兵丁處于干挨打無法還手的境地,前方又是家丁隊密集如林的長槍陣,都紛紛向后縮,沒人傻得上前送死。
“嗖嗖嗖!”
墻頭的家丁不斷向兵卒們投擲飛石,打得一眾兵士抬不起頭來。這些正是原本守在城門附近的武德軍士兵,因為是生力軍,體力充足,因此最先趕到館驛。后邊那個胡亂喊叫的,正是帶領他們的小校。
沒過多久,趙楫等待的機會終于到來,兩名兵丁被飛石打掉了頭上的氈帽,連忙俯下身去,生怕被后續的飛石砸中,這一下便將原本擋在身后的小校暴露了出來。
小校兀自在那里胡亂叫嚷著,絲毫沒注意到自己面前已經沒了遮擋。
“噗!”
趙楫抓住機會手臂一揮,標槍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貫穿小校右肩,直接將他釘在了地上。這還是趙楫手下留情,不欲殺死官兵。
“啊~!救命!快!快救救我!”
小校殺豬般慘叫起來。
見領頭的都倒下了,其余兵丁心膽俱寒,當兵的軍餉本就微薄,這幾年還早就停發了。兄弟們挖空心思找些門路掙錢,大頭還要拿去孝敬長官。大家出出力氣抓人沒問題,可現在對方明顯是硬茬,自己這幾塊廢料沖上去,估計還不夠人家塞牙縫的。
而且大家在臨湖混了這麼多年,這兒是什麼地方怎麼可能不知道?就算不知道,人家都大聲喊出來了。“王爺殿下駐地!”,這當官的怎麼就敢這麼光天化日的強攻?
王爺什麼的離這些軍漢太遠,他們也不怎麼怕,反正他們是聽命行事,法不責眾。關鍵打硬仗你得出厚賞啊!沒有真金白銀的拿出來,反倒把軍法抬出來嚇人,大家都當了這麼多年差,軍法怎麼回事誰還不明白?
眾兵丁早憋了一肚子火,現下這小校被趙楫一下干倒,身后沒了逼迫的人,眾兵頓時一哄而散,卻沒有一個去救那小校的。
“親兵隊!前進!”
趙楫高聲下令道,準備趁勢沖上去抓些俘虜回來。
既然已經建軍,家丁隊的名字未免不夠正式,于是趙楫將家丁隊改名為“親兵隊”,倒也十分貼切。
親兵隊才剛走出兩步,街口處突然又源源不斷地出現了許多兵丁,裹挾著先前逃跑的兵丁重新沖了回來。
“停!”
趙楫見狀,連忙讓親兵隊停了下來。畢竟槍陣是近戰肉搏,而且很怕遠程武器,對方人數又多,貿然沖上去恐有損傷。這些親兵都是今后建軍的種子,趙楫可不愿意任何一個損失在這里。
果然,對方在街口短暫列陣,將潰兵編入后隊后,便排著陣型向驛館大門重新壓了過來。
這一次對方不但人數更多,達到了一百多人,而且攜帶了盾牌。十多名弓手在刀盾手掩護下,從兵陣兩翼向前突進。
“嘣!”
圍墻上弓弦聲響,一支羽箭激射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