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兒!快給兩位大人盛一碗茶上來。”
李娃知道這倆都是管軍隊的官兒,是指揮兵卒攻打行轅的壞人。哪里愿意給他們烹茶?將茶湯盛出來,隨意用刷子涮了兩下,便端了上來。不但半點茶花沒有,連茶沫和茶湯都沒有融合。
但此時兩人心急如焚,哪有心思喝茶?更沒心思計較她的怠慢不敬了。
“謝殿下!”
兩人恭聲謝過之后,看都沒看面前的茶碗一眼,急急忙忙的道出了來意:
“下官聽聞今日竟有歹徒光天化日之下進攻殿下行轅,幸賴殿下護衛勇武,打退了賊人。下官已下令關閉城門,封鎖街道,全城搜索賊人及同黨,定要將這些大膽匪賊抓住,嚴加治罪,明正典刑。
下官兩人得知此事后,便立即布置人手抓捕,因此見駕來遲,下官等惶恐,還請殿下降罪。”
“呵呵!是麼?可本王親眼見過那些被擒的賊人,分明都穿著軍服,有些還是軍官,看起來實實在在就是大人管轄的武德軍官兵啊!”
“謠言全是謠言!”蔡遵急道,話出口才察覺不妥,連忙補救道:“不不!殿下!下官不是說您!下官是說,這些賊人竟敢冒充官軍,沖擊行轅,簡直膽大包天、十惡不赦、罪不容誅。還請殿下將這些賊子交給下官,下官定然嚴加拷打,審問出賊人同黨,將他們一網打盡,為殿下掃除隱患。”
呵呵!想殺人滅口?
趙楫笑容不減,卻已懶得再跟他們兜圈子,冷聲道:
“今兒的事情怎麼回事咱們大家心知肚明,明人面前不說暗話。本王既然見了你們,便是給你們機會,你們若是不拿出誠意來,那就別怪本王不教而誅了。”
“殿下何出此言?”
顏坦“訝然”道。
“你們倆真要找死?還是臨湖的官員都覺得烏紗帽戴久了想學陶淵明回家種地?”
“這……還請殿下吩咐,無論殿下要做什麼,下官等必定全力配合。”
見趙楫態度強硬,兩人不敢繼續否認,雖然也沒有直接承認,但話里的意思已經認栽了。形勢比人強,好牌都在趙楫手里,兩人不認栽也沒辦法,這話就是請趙楫下刀的意思了。
“兩位大人覺得,孤將你們倆當場格殺,就說你們謀反意欲刺殺本王,有沒有人相信呢?”
趙楫卻并不馬上提條件,顧左右而言他道。
“下官不敢!下官不敢!”
兩人連稱不敢,冷汗忍不住涔涔而下。趙楫若真這麼做,他們倆還真沒轍。兩人這才想起,面前這位英俊斯文,看起來十分和氣的皇子殿下,正是因為殺人被貶出京的。殺起人來,可是毫不手軟的。
而且趙楫在京師殺李善慶,可以說不顧大局。可他如今有證據在手,殺這倆官兒,就算知道他是故意報復,也不會有人追究什麼。
這兩人想到的,趙楫其實也早想到了。
他若真將事情鬧大,將證據全都擺上臺面來,確實臨湖大小官員一個也跑不了。
可臨湖政務就要癱瘓至少半年,而且這事牽連極廣,調查起來費時費力,到時首先受到影響的就是運往京城的花石綱。
徽宗是什麼性格趙楫再清楚不過,他才不管是因為什麼原因。只知道他的石頭運不到了,他就一定會不爽,雖然趙楫有絕對正當的理由,可他卻根本不會在乎這些,對趙楫定然是更加厭惡。
而且就算撤了當官的,地方小吏卻是不受影響的,說不定還要趁此機會大撈一筆,魚肉鄉里,趙楫這麼做卻又間接作孽了。
更關鍵的是,政務如果停頓,趙楫建軍的事情也不得不跟著耽擱下來,半點程序也走不了,至少要浪費掉寶貴的半年時間。
而半年之后換上來的,也必然是鄆王一黨的官員,跟被替換的那些不會有半點區別。照樣會挖空心思跟趙楫作對,只不過會更謹慎一些,不會再像這次這般輕易動刀動槍。但一旦發動,必是致命一擊,勢必更難應付。
因此將事情宣揚出去,鬧得滿城皆知,雖然本地官員討不了好,趙楫自己也要受損失,實在是兩敗俱傷的行為。
這些關節趙楫能想到,臨湖的大小官員也都能想到。也正因為如此,兩官員才敢上門來談判,尋求妥協解決的方案。
但兩浙官員畢竟性命攸關,不出點血讓趙楫滿意是絕對無法過關的。因此趙楫當然要表現的強硬一些,才好狠狠下刀,在談判中多爭取些有利條件。
見趙楫如此強硬,甚至不惜以兩人性命相威脅,顏坦、蔡遵對視一眼,咬牙道:
“上次回去之后,下官日日反省,深刻認識到自己錯誤。耽誤殿下大事,下官兩人實在罪不容恕。下官愿將城西一處別業贈送與殿下,作為新軍兵營,將功贖罪。”
開出條件后,蔡遵緊接著介紹道:
“那是臨湖西郊三十里外,接近西河縣的一處別業,有院落十余進,足可容納千人。院落周圍另有農田百畝,三條河流流經其間,是上好的水澆地。
因為有河道,水運交通也非常方便,下官以為十分適合改建為軍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