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著紀溪的臉色變好,恢復如常。
鹿瓷安又點燃了第二根香。
這第二根香是追魂香。
香燃起,插入香壇中之時,鹿瓷安對身后的紀師傅跟紀昭道:“紀師傅、紀昭,一會不管發生任何事情,都不要發出聲音,更不要干擾我做法,記住了嗎?”
見識了紀溪頭頂上方那團奇異的香云后,紀師傅再看鹿瓷安的目光,便不由帶了幾分信服。
聽到她的話后,爺孫倆忙點頭,表示一定會配合鹿瓷安。
得到家人的允諾后,鹿瓷安開始做法,與此同時,緊閉上了雙眼,開啟神識意念,緊跟追魂香的方向,來到了湯池鎮一戶二層洋樓中頂樓偏北的一間房中。
那間房,約莫兩三百平的面積,內里卻布設的宛若靈堂。
一個面目青白,壽數將盡的青年,正氣息奄奄地躺在一張紅床上。
紅床的周圍,擺滿了層疊的蠟燭,映照著本就陰冷的房間,又明又暗,宛若地獄。
紅床的正前方,一個光頭虬須花白的老者,正捻著手中一串佛珠,念念有詞。
而他的身旁,一個豐腴打扮貴氣的婦人,正焦灼的催問:“大師,這都過去好幾個小時了,我兒什麼時候能醒過來?”
老者微微半睜開眼,看了眼門口的方向,“這丫頭的命格有點硬,你兒子體格偏弱,若要完全相融,順利換命,至少要午夜十二點后。”
“午夜十二點,還要這麼久,大師,你能不能抓抓緊,我怕夜長夢多生變,這樣,預計的酬金,我再給你加一倍?”
老者搖了搖頭,一臉高深莫測:“玄學法門也講究順其自然,欲速則不達——”
婦人咬了咬牙:“三倍,我再給你三倍的價格如何?只要你能盡快讓我兒醒來?”
她可是聽說,那紀師傅帶著自家孫女去了市醫院,這要是突然治好了,她兒子換命的計劃可就破滅了。
他們家三代單傳,就這一個兒子,不管付出任何代價,她都一定要救兒子的命!
聽到三倍的價格,老者的睫毛微顫了顫,輕嘆了口氣,“既然施主如此誠心,那我便賭上畢生修為,祝你兒早日渡死劫!”
“好好好,那就拜托大師了!”
婦人面露喜色,忙不迭道謝。
老者取下手中珠串,放置在紅床上青年的胸口上。
他結了個手印,正待施法,其實也就是裝裝樣子,忽悠那婦人自己正在加緊辦這件事。
只是,手印剛結成,原本放在青年身上的珠串,突然“啪”地一聲斷裂,串珠“啪嗒”跌落一地,就連紅床旁的燭火,也被吹熄了大半。
第80章 鹿瓷安玄門斗法
“不好!遇到攪局的同行了!”
老者心中暗叫不好,面上卻不露聲色。
反倒是婦人驚弓之鳥般被駭了一跳,忙不迭追問老者:“大師,這是怎麼回事,不會是出什麼意外了吧?”
“不用慌,不過是碰到了同門的小雜碎而已,這種一看就只學了皮毛的生手,我打個響指就能給她滅了!”
幾乎是老者的話剛落,緊閉門窗的房間內,一股涼風不知從何而來,竟直接將紅床旁剩下的蠟燭全吹滅了。
老者:“……”
漆黑驟然籠罩,房間內的婦人也是驚呼一聲,瑟瑟發抖的躲在老者身后:“廖、廖大師,我看著不像是小雜碎,這都沒風,蠟燭是怎麼滅的?”
廖大師也感到背后驀地起了一陣涼意,其實他清楚,能靠意念干擾他做法的就不會是小雜碎。
“沒事,看我不把她的神識打碎!”
話落,廖大師也閉上了眼睛,抽離出自己的神識意念,開始與鹿瓷安斗法。
斗法的過程中,雙方皆不能被干擾,否則便有可能走火入魔。
廖大師本以為,對方就算不是個小雜碎,也差不多是個實力遜于他或與他相當的玄門中人。
卻萬萬沒想到,斗法不過一分鐘的時間,他的神識就被對方重新打回到體內,甚至連對方的樣子都沒看清,就驀然睜開眼,嘔出了一口血。
為了不讓雇主看見,他硬生生將到口的血咽回肚子里,第一時間就是去護紅床床頭正上方供奉的靈牌。
那漆黑的靈牌上,寫著紀溪的名字,底座壓著一張符,上面是紀溪的生辰八字,廖大師就是以此為介質,達到給青年換命的目的。
“既是玄門中人,卻行此等陰損背徳之事,就不怕遭天譴嘛!”
一道飄渺若歌的淡然女聲,帶著極強的威懾,震的廖大師心間一顫,渾濁的老眼更是瞪圓老大一圈!
女人,對方竟然是個女人!
玄門之中,陽盛陰衰,女性百人中能出一人就不錯了,最重要的是,在帝京叫的上名號的玄門女性中,除了他師父外,他再未聽說過第二個,僅憑隔空意念,便能與他斗法,破壞他法事現場的人!
“你、你到底是誰?”
這一下,連廖大師都慌了,頭望著屋頂上空,吼叫發問。
鹿瓷安并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直接傾倒了靈牌旁的燭火,讓燭火燃燒靈牌,以及靈牌底座寫著紀溪生辰八字的符紙。
“大師,靈牌著火了——”
婦人一聲疾呼,才猛地讓廖大師回過神來,撲向靈牌滅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