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北琛,你閉眼睛干什麼,給我把眼睜開,看著我!”
鹿瓷安本就因林北琛心浮氣躁的心情,在看到他冷白的面頰泛紅時,那種心浮氣躁感直接達到了頂點。
真是矯情又做作的男人!
鹿瓷安這一聲低喝后,林北琛配合的睜開了雙眼,帶著點點迷茫跟失落看向她。
女人的眼像冬日的寒星,又像是一柄淬冰的利劍,像是要直戳入他的心底,連帶著林北琛也跟著正色起來。
“林北琛,你到底想做什麼?”
林北琛一愣,反應了一會,才倒推兩人和睦氛圍崩盤的可能性,或許是出在他早餐時的那一番話上。
“老婆,你別生氣,那些話都是江辭教我的!”
不確信是哪句話踩了鹿瓷安的雷區,林北琛索性一股腦全都推到助理江辭頭上。
鹿瓷安:“……”
“為什麼要說那些明知不是真心,卻還要讓人誤解的話?”
“啊?”
這下輪到林北琛迷惑了,不是真心?
怎麼不是真心,雖然在感情上他確實欠缺了點討人歡心的天賦,但他發誓,即便話不達意,心卻是滾燙又真誠的。
“是真心的,至于話,怪我沒學好。”
他只當自己是個笨學生,怎麼也沒學會哄她開心的精髓。
鹿瓷安聞言一聲嗤笑,看向林北琛的眼神越發透露著諷刺。
她最討厭拿花言巧語當真心的男人。
“是不是我說的不夠清楚?林北琛,你棄我們母女三年多,現在來裝深情老公好爸爸,不覺得有點可笑嗎?”
“我不知道你是什麼目的,肯配合你扮演什麼恩愛夫妻人設,無非是看在閨女的面子上,但我警告你,若你敢傷害閨女的感情,我不會放過你!”
“還有,不要再給我轉賬了,我自己能掙,離了你,我跟閨女也能過上很好的生活,言盡于此,你好自為之,我不想跟你鬧的太難看!”
一句句疾言厲色的告誡,鹿瓷安可算是把心中憋了良久的不滿全都傾瀉了出來。
林北琛這個人,目前她還沒太看清,如非必要的情況下,她還是不想與他為敵,終究夫妻一場,好聚好散才是最大的體面。
眼見著鹿瓷安要走,一直微垂著眸眼聽她說完這些刺耳話語的林北琛,突然開口道:“等等——”
鹿瓷安停步,沒什麼情緒的看向他。
下一秒,卻被他攥住手腕,以互換的姿勢反壓在了墻上。
“林北琛,你做什麼?”
這種被反壓喪失了主動權的感覺,讓鹿瓷安覺得糟糕透了。
她分明有武力傍身,可在林北琛的壓制下,還是顯得有些被動。
“鹿瓷安——”
這還是林北琛第一次連名帶姓的叫她,連帶著還在掙扎的鹿瓷安,都不禁抬眼,對上了他正色且飽含某種壓抑情緒的眸眼。
那雙淺褐色的眸,此刻卻如浸潤墨汁般深濃。
像是囚困的枷鎖被打開,翻涌的情緒不加掩飾的奔涌,而她的影像完完整整倒映在他的眸底,如同早已被鐫刻在了心上,銘心又刻骨。
“我從來沒有不愛過你,也從來沒有不在乎過你,那三年多我承認,是我有意的疏遠跟放逐,但那僅僅只是因為,那個人不是你,你要我如何對一個空殼偽裝深情!”
看著略顯激動的林北琛,鹿瓷安的喉頭竟有種發梗的窒息感。
她能看得出來,林北琛沒有說謊,他此刻顯露的急切、激動、慌亂,每一分都是生動鮮明的,以至于那樣的濃烈,竟讓鹿瓷安有點不敢去看。
“林北琛,你在說什麼奇奇怪怪的話?”
“你來過,可是你又走了,我不知道你去了哪里,我一直在等,可是那個軀殼不是你,我不想違背對你的誓約,也無法被動去接受一個沒有你靈魂的空殼……”
“我承認,我不是個好父親,曾經我那麼期待這個孩子的降生,只因為這是你給我最好的禮物,可知道你離開的那天,我徹底瘋了,就像是一整顆心被人掏空,明知不該,卻也留不下半分的空缺。”
“可我一直在找你,也一直在等你,當我知道你回來的時候,你知道我有多歡喜嗎?”
“小瓷,你曾經來過,如今只是又回到了這里,回到了我跟閨女的身邊,所以這一次,無論你說什麼,我都不會再放你離開。”
聽完林北琛這番莫名其妙的言論,鹿瓷安雖心間微起波瀾,卻表示無法共情。
什麼她曾經來過,又離開了,如今又回到了這里。
她去過哪里,見過什麼人,她自己還能不清楚嗎?
林北琛是又把她當成了誰的替身?還是為了某種目的在給她洗腦?
“林北琛,你是在編故事嗎?還是覺得我像三歲小孩?你曾經如何我不感興趣,你未來規劃我更不想參與,我對你沒興趣,你也大可不必在我面前裝情圣。”
“等綜藝錄制結束,我們就去辦離婚手續!”
聽到“離婚”這兩個尖銳的字眼,林北琛的心臟不可抑制的開始抽痛。
可他也知道,在不記得過往的鹿瓷安面前說這些,確實荒唐。
他不怪她,既然,他是唯一記得兩人過往的人,那就由他來完成抵達她彼岸的全部步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