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暗自指揮手串飛翔,她嘴角微微彎起可見心情愉快。
玩得太開心,手串嗖的一聲飛過街角,師傅臉色一僵拍著十安的手偽裝鎮定地示意她前去看看。
十安正閉著眼睛假寐,只得揉著眼睛往拐角去。
“東西是我的,你快還來!”
老人面色紅漲,死死拽著一位俊秀公子的手呵斥。
而那串雷擊木手串則安穩地落在公子手腕處,怎麼也褪不下來。
十安低頭看師傅,果見她心虛地縮進袋子里不吭聲。
暗嘆一口氣后,十安走到公子面前,只見那人衣著簡單但用料上乘,此刻被人硬拽住,臉上也無絲毫不耐很是大方得體,不過眉眼間有一股黑氣若隱若現。
十安看了眼鐲子,一把拉開胡攪蠻纏的老人對公子說:“手串與公子有緣,心神合一,氣宜相隨,公子宜長帶。”
說罷她便回身離開,而袋里的娃娃悄悄探出頭若有所思地盯著公子。
“”
第二章:小小客棧
自戴上手串后,沈淮璟感到許久未有的寧靜,侍衛瞧著他的臉色說:“屬下去查這姑娘的來歷,或許...”
沈淮璟舉手制止,而后看著十安離開的方向呆呆想了半晌才離開。
十安在攤位前苦等一日卻毫無收獲,她低聲說:“世人不識貨,不如咱們先回道觀尋長久之道?”
話未完她只感到渾身酥麻,然后被虛空拽著往縣里最便宜的客棧走去。
推開門,里面一片昏暗,外頭的日光一點也透不進來,更沒有半絲人的氣息。
“掌柜?有人住店。”
隔了許久一個年近五十的男人從隔間鉆出來,他的肩膀彎著很疲憊地說:“你若是不怕就隨便住,我不收錢,只是沒人能在這住過一晚上呢。”
十安淺淺一笑,她進門就發現這里陰氣環繞,怨念叢生,但是面前的老人身上竟一點污濁之氣都沒有沾上。
這里有古怪,但無妨。
她隨意找了一間房,虔誠地焚香后把娃娃放在床頭。
奔波一日,此時她淺淺洗漱一下就窩進床鋪休息。
入夜,萬物寂靜,百鬼夜行。
十安是被屋外的笑聲吵醒的,銀鈴般清脆的笑聲里帶著深切的怨念,屋內的濁氣壓在人心頭,若是換了普通人此時已經氣喘心虛。
毀人睡眠如同斷人生路,十安沉著臉一腳踹開屋門朝著空蕩的走廊指尖燃起火花:“大晚上鬧什麼!黑白無常沒教你規矩,我親自送你過去!”
空氣猛地抖了一下而后恢復平靜。
一夜安眠,次日天一亮,十安伸著懶腰舒服地下樓。
老漢瞧見她時眼睛都瞪大了,手里的掃帚掉在地上沖到她面前,他胸腔起伏,隔了很久才找回聲音:“你昨夜可有聽到什麼聲音?”
十安摸著腦袋想了想才回:“睡得很好,就是聽到了女子哭聲。”
老漢聞言呆了很久眼里蓄滿淚在她面前跪下。
“求求姑娘救我女兒。”
老漢原是鄉下一個普通農戶,女兒在縣城的繡坊里繡花,一家貧苦和睦,可是某一日女兒再沒有回信。
他到縣城打聽卻被告知女兒勾引官家公子,從此丟了顏面再無下落。
他傾盡全部家產尋找無果,最后才盤下鬧鬼的客棧做棲身之地希望有朝一日能再見女兒一面。
可他從未見到異像,還在客棧里尋到了女兒手繡的荷包。
他眼里含淚看著手里的荷包說:“我想女兒估計已經在客棧里遇害,她一直不愿離去定是心里含了天大的冤屈,都說入土為安,我只想帶她的尸身回家安葬罷了。”
十安瞧見袋里的娃娃雙手放在臉邊,眼睛也閃著瑩瑩淚光便知師傅心軟了。
下山之后她嘆氣的頻率似乎變多了,但她還是回屋拿了剩余的朱砂和黃紙,在大堂的桌子上振筆疾書。
符成之時,她左手起勢低聲喊:“起。”
符在空中無火自燃,隨即大堂右角處出現一位穿著粗布的秀氣姑娘。
“女兒!”
老漢忍不住臉上的淚,整個人顫動著向女子走去。
女子一滴清淚流下,跪在地上盈盈一拜:“多謝恩人讓我再見父親一面,我并非他人口中那般不堪,實在是被人強迫失去性命。”
原是縣令公子囂張跋扈,見她貌美便三番兩次騷擾,更是以老家父親要挾她來到客棧欲強上,她寧死不肯受辱最后被毆打致死,魂魄留連在客棧無法入輪回道。
十安看著面前一人一鬼一娃哭得哀切,只覺得太陽穴抽動地疼,她蹲在師傅身邊嘆氣:“縣衙有神佛護佑,我們不可無端闖進。”
老漢握緊拳頭低聲說:“便是豁去我的命也要給女兒尋回公道。”
十安忙拉著他的手道:“莫急,我瞧見府衙處黑氣環繞,恐有異端,老漢若是信我,必定還你們公道。”
十安看著陰沉卻空蕩的客棧皺著眉頭問:“這里在你來之前還有其他鬼嗎?”
女子搖頭但很快補充道:“但我第一次來的時候這里冷得就像冰窟。”
十安聽完席地而坐,口里念念有詞,不久她身上冒出金光,金光行進處污濁之氣盡被清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