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守了一晚的竊喜浮在臉上,她壓抑著唇角的笑意裝作緊張的模樣:“柳兒,你沒事吧?”
但是柳兒移開位置,她平淡的表情莫名讓許心心感到害怕。
她還想再靠近一點,卻看到趙豆蕊面色慘白地撲到柳兒腳下。。
趙豆蕊已然沒有昔日嬌慣的模樣,狼狽地跪在地上,額頭磕到紅腫也沒停下:“柳兒,我中邪了才對你下手的,并非我真心啊。”
十安打了個哈欠說:“那符只能放大人心欲望,不能控制你做事。”
許心心忽然很慌張,她一腳踢開趙豆蕊,急匆匆去抓柳兒的手:“柳兒,我也知錯了,以后一定都改,不要拋下我,求你了,不要拋下我。”
不一會范柳兒的手一如既往輕柔地放在她的手背,許心心又燃起希望:“柳兒。”
可是入目只有范柳兒憐憫冷漠的眼神。
“許心心,我其實看到了,你一直在后面等著,等到我與豆蕊爭斗無力的時候才出來救我,你的幫助并非真心。”
“不是,不是這樣的。”
范柳兒沒有再聽,她起身示意門外的人進來,許心心看到家人低頭皺眉對著柳兒道歉,那些聲音嗡嗡的,好像隔了一口鐘才傳進來。
后來據說許心心和趙豆蕊要被家人送到寺廟中修行。
被送走那日,兩人掙扎了許久當街辱罵父母不仁不義,最后被仆人喂了啞藥用麻繩縛著扔進馬車中。
不良不善的名聲已然傳出去,即使兩人逃出來也不可能有人愿意幫助她們了。
柳兒收了之前相處時候的物品痛快地一把火燒了。
十安看著那些漂亮的裝飾在火里燃燒心里難免傷感。
這都是錢啊,能建十幾個桑落道觀還配得是頂級工藝。
心里還在流血,一記雷鳴般嘹亮的男子聲在身后響起。
“你這個小混蛋,還知道來見我呢。”
入眼處是一個揮著扇子的俊秀公子,長得不錯只可惜把人傻錢多快來騙我掛在臉上。
江遂聞眼神在十安和沈淮璟之間轉了好幾圈而后把沈淮璟拉到身邊半是激動半是好奇地問:“沈公子轉性了,沒想到這輩子能見到你,哎呦。”
江遂聞的話被痛呼打斷,沈淮璟收回腳搖頭說:“這位是桑落道觀的大師,你需穩重些。”
與想象中不一樣,江遂聞臉色頓時變了:“你出來的經驗少,千萬別給這些江湖騙子給耍了。”
第八章:是女子也是強者
騙子,聽到這話十安眼睛微瞇心中十分不爽。
下山之后她時常能感受到陌生男子的敵意,那是毫不了解她就自然形成的貶低之意。
瞧見江遂聞身后的道士,十安斜靠著附近的柱子好以整暇地準備看熱鬧。
江遂聞并沒有發現她態度變化,反而以為她被拆穿后正心虛,于是興沖沖地把一個長須束發身形消瘦的道士推到沈淮璟面前。
“我和你說,我這次出門就是為了尋吳道長。”
江遂聞激動地拍著掌心,連眉毛都愉快的抖動著:“偏巧,我和吳道長有緣,在他外出巡游前撞見了。”
十安看著吳道長一身灰撲撲的法器很同情地說:“怕不是有緣,是金錢能使鬼推磨吧。”
江遂聞不悅地瞪了十安一眼,臉對沈淮璟語調拉得又長又高:“吳道長可是在元真觀觀主手下修行過的大師,才不是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姑娘能想到的。”
吳道長很配合地雙手行禮看似謙遜地說:“貧道尚在修行中,世間多能手,不知小姑娘在哪位道友手下修行?”
十安瞧著他這副裝腔作勢的樣子只覺得有趣便回了一句:“大名鼎鼎的桑落道觀。”
吳道士聞言先是一愣而后用袖子捂住臉輕笑,明明很看不起人還要裝作善解人意的樣子。
“是貧道忘記了,我朝有名有姓的大道觀從來不收女道士,倒是聽說有些鄉野小道觀為了生計什麼人都收呢。”
他眼神自上而下地審視著十安,眼里的鄙夷之情也不再隱藏:“女子也配和我們一樣學藝?便是學了,一個從未聽說過的小道觀出身又如何能與我們相比。”
江遂聞眼神微暗,看吳道長的背影似有不悅,磨蹭了一會后別扭地對十安說:“你一個姑娘家,別想著在外騙人,還是尋個正經人家嫁了實在。”
十安把這幾句話翻來覆去地想,想了好久她才明白江遂聞就是缺心眼。
好好的溫情時刻偏偏被狗屁不通的虛偽道理毀了,怪不得會被人牽著鼻子騙呢。
不過江遂聞還是沉浸在愉快的世界里,他拉著沈淮璟到一處以為無人能瞧見的角落,然后從心口處掏出一塊晶瑩剔透的玉。
他扒拉著沈淮璟的衣服忙著把玉塞進去:“這是我花了五百兩銀子從吳道長那里買來的,能護身,你快快帶上。”
沈淮璟哭笑不得地拉下江遂聞的手,正要解釋十安的本事時那邊已經吵起來了。
倒不是十安氣不過,而是一旁的柳兒見女子被如此看不起拿起附近的鐵鍬就沖上去要給十安討個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