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兒和吳道長隔著一道火盆你來我往吵得好生熱鬧,眼瞧著附近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十安撫著腦袋在中間喊停。
“既然吳道長道行深,不如看看這間客棧發生了何事,該當如何處理。”
吳道長冷哼一聲收回袖子,拿出一張嶄新的符紙夾在手心,口中念念有詞,隔了一陣他志得意滿地撫著長須說:“此屋曾有女鬼魂魄流連不離開。”
他圍著屋子走了兩步手中做出掐算的手勢,快速瞪了柳兒一眼又縮回去繼續說:“小問題,我做場法事就能保證客棧干干凈凈。”
事實上,客棧早就沒有魂魄流連,這個草包必然是之前打聽了江遂聞身邊人的情況來故弄玄虛而已。
十安瞧著吳道長意氣風光地讓人在四周貼上符紙,然后站在中間畫陣。
那圈畫得歪歪斜斜,連朱砂都是勾兌好的,也不知江遂聞是哪里撿來這樣的人才。
十安抓了兩把瓜子拉著負氣的柳兒在一旁的小凳子上坐下。
江遂聞下巴揚得高高的,扯著沈淮璟的袖子坐在另一端,一副與有榮焉的傻氣樣貌。
此時吳道長陣已畫好,仆人小心地為他換上道袍后退下。
在開始前吳道長眼神瞥向十安,很是挑釁地揚起眉毛說:“鄉下姑娘,算你運氣好,這次讓你瞧瞧什麼才是道法。”
手中拂塵落下,隨著吳道士口中咒術,四周的朱砂忽然發出爆裂聲。
江遂聞被嚇得縮到沈淮璟身邊,然后很驕傲地說:“你看,這回找的人是有真本事的。”
沈淮璟但笑不語,十安也是如此。
柳兒都急得坐不住了,十安才終于伸出手感受了風向。
中間的火盆然后兩丈高的火光,吳道長邊搖鈴邊圍著火盆轉圈。
“四方邪祟,今我在此,還不速速離開。”
吳道長忽然大喝一聲:“去吧!”
人群忽然開始驚呼,吳道長嘴角揚起笑容收起拂塵道:“小事而已,大家不必如此驚慌。”
“不是,道長你身上的衣服起火了。”
“救火!快來人救我!”
十安看著吳道長在前面跑,仆人拿著水盆在后面追。
大家都太過驚慌,去取水的,拿衣服撲火的忙成一團。
吳道長此時心疼地哎呦然后把華麗外袍脫了往外面扔,可惜里面的衣角也起了火星,他只得手忙腳亂地解衣裳。
“再脫就有礙觀瞻了。”
十安默默想著,然后放下手里的瓜子,雙手比訣:“風起。”
突如其來的風卷著吳道士往上飛,待落地時他身上的火已經不見,只是人還暈頭亂向地喊著:“快去取水來救我。”
江遂聞嘴巴張大,不可置信地看著十安好以整暇地拍拍手。
沈淮璟輕輕把江遂聞的下巴往上推:“現在知道誰才是大師了吧。”
江遂聞看看手里的玉,又看看十安,想起他之前的話臉皺得像十八個褶的包子。
“沈哥哥,是我年輕不懂事,您別見怪。”
吳道長狼狽地倒在地上,還未從被火燒的惶恐中回神。
十安慢悠悠地走到他身旁,小小的身影擋住大部分光卻更加耀眼。
“之前你聽不清,所以我再重復一遍。”
十安彎下腰離吳道長更近,雖然她眼里帶笑但強大的實力和威壓已然讓吳道長抖著身子惶恐地看著她。
“男人也好,元真觀也好,能力不夠就會被打死,而桑落道觀會成為我朝第一道觀,你們看不起的女子會踩在你們身上成為最強的人。”
第九章:酒真是個好東西
十安踩著一地瓜子殼悠哉離開,沈淮璟今日煨了雞湯,聞著味道差不多可以開飯了。
江遂聞扯著玉摔在吳道長身上抖著手罵:“還元真觀觀主底下修行過,見到火比我還怕,退錢!”
“我是修過,不過時間太短才修了入門灑掃,是你沒問清楚,貨物既出概不退換。”
吳道長也顧不得一身狼狽,連那些符紙都不要了麻利地跑進小巷子里消失。
江遂聞在原地氣得直跺腳,瞧見沈淮璟笑更惱了。
“你還好意思笑呢,久別未見,今晚必須聽我的不醉不休。”
“好,不過剛燉的小母雞湯,要不要先來一碗。”
“要。”
仿佛之前發生的事情都忘了,江遂聞特地挑了位置坐在十安對面,一邊喝湯一邊小心好奇地觀察。
之前十安不在乎被人瞧,可是江遂聞偷看的次數也太頻繁,而且眼神里沒有敵意都是單純清澈的傻氣,瞧得她很不自在。
把碗放下,她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讓江遂聞瞧個清楚,但人反而把視線移開,欲蓋彌彰地對沈淮璟說:“今晚去哪喝酒?”
兜里的娃娃又有動靜,十安努力按住躁動的師傅。
師傅千般好,還有一個缺點就是愛酒,村里那點自家釀的米酒早就不夠她老人家的胃了。
沈淮璟飲了口茶道:“我是客人,你如何讓客人安排呢。”
江遂聞捧著碗眉頭皺在一起想啊想,忽然眼睛一亮鬼鬼祟祟地靠近沈淮璟悄聲說:“今晚帶你去喝花酒,花音坊酒美人更美。”
十安和娃娃都頓住,人與娃眼神一對立刻堅定了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