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想去喝花酒。”
江遂聞湯才入口,聞言湯卡入氣管,咳了半晌才停下。
“你一個姑娘家,去,去那里不合適。”
“怎麼不合適,不就是喝酒的地方嗎,再說了鄉野村婦能打倒高價請來的大師,女子從來就沒有什麼不能做得,只要我有能力那就行。”
江遂聞說不出話,悶悶地把自己埋在碗里,他眼睛瞧著沈淮璟求救,卻見到他笑得少有的開心。
這下他更郁悶了。
入夜,四方縣大多數地方的人都安靜入睡,唯有城東那條街熱鬧非凡。
花音坊和十安想象中的不一樣,熱鬧但不輕浮,燭火映照下的人臉顯得更加迷蒙,脂粉香混著樂聲塑造的溫柔鄉吸引來很多清高的文人。
“我和你們說,這日子不湊巧聽說花魁閉關練琴了,花魁一曲繞梁三日不絕,等下次再帶你們來。”
江遂聞搖著頭進入花音坊,沈淮璟和十安緊隨其后。
樂坊的媽媽見到十安眼神微微發亮但也不驚奇很客套有禮地帶著三人到大堂前的桌子坐下。
這里的情形十安從來沒有見過。
絲竹美樂,佳人美酒,怪不得她老是聽說村里的男人攢錢進青樓。
江遂聞斜斜靠著桌子抖腿:“這里可和普通青樓不一樣的地方,里面的姑娘只賣藝不賣身,從小就在樓里學習,詩詞歌賦比起某些窮酸秀才還強呢。”
小二穿梭在人群中,見到江遂聞熱絡地跑上來彎腰道:“今日花魁娘子不在,江公子就在大堂聽曲嗎?”
江遂聞撓撓脖子眼神飄到沈淮璟身上壞笑著:“嗯,先把我存在這里的酒拿上來,今日爺遇見舊友,心里高興。”
潔白的銀子在空中劃過落入小二手心,不一會飄著香氣的酒奉上。
江遂聞拍開上面的封泥眉毛挑起看十安:“小姑娘能喝點嗎?”
以往為師傅買酒時她也曾悄悄聞過,辛辣的氣味嗆的厲害,但是今晚的酒帶著果香聞起來甜滋滋,像極了沈淮璟為她做得甜點。
她挑釁地看回去:“喝啊,不喝就是烏龜蛋。”
杯子被酒水滿上,十安淺嘗一口,入口香醇爽甜,還怪好喝的。
淺淺一杯很快就被她喝完,十安眼睛更加亮舉起杯子對江遂聞說:“再來!”
江遂聞抱著酒壇看看沈淮璟又看看十安猶豫中又帶著男子的硬氣說:“這酒后勁足,你嘗嘗就行了,我讓人給你換茶。”
十安瞧見江遂聞嘴巴開開關關就是不給她倒酒心里煩,直接搶過酒壇倒了滿滿一大碗。
江遂聞心疼地直嚷嚷,她只當做耳旁風,悄悄分了一杯給師傅然后捧起碗小口小口地品嘗。
今日她才發覺酒是個好東西,不怪師傅素日將道觀里那一點點積蓄換酒喝。
江遂聞頓了一下喚人再拿酒來,十安喝多少,他也喝多少,有一種決不能輸人的愚蠢氣勢。
兩人越喝越上頭,江遂聞也忘了之前說十安江湖騙子,能一起喝酒便是多年好友。
沈淮璟擋在中間,攔著上頭的江遂聞去拉十安的手,醉酒之人眼里看不到性別,只有知己。
即使隔著人兩人依舊聊得暢快,只是內容忽東忽西,無頭無尾。
興起時,江遂聞還到臺上胡亂舞了兩場。
十安在底下敲著桌子鼓掌,而沈淮璟摸著頭苦惱地開始考慮今晚要如何將人帶回去。
一壇酒空,坊內歌舞更盛。
江遂聞要靠著酒壇才能支撐自己不倒下,反觀十安看起來越來越精神,半分醉意都沒有,還能跟著樂姬的曲子哼歌。
“我不行了,要吐,快來人扶我去吐。”
沈淮璟淺笑著放下杯子示意李揚帶著軟成一團的江遂聞去后院清醒。
十安看著精神,但是眼神已然渙散,仔細觀察就能知道眼前人早在第一杯時就醉了。
而沈淮璟一開始就發現十安不勝酒力。
無所不能的天師難得的弱點,必須只能他知道,其他人別看別懂才好。
杯中酒已空,十安不滿地把酒壇往旁邊扔,然后把杯子放在沈淮璟面前:“沒酒了。”
她眼神瞥向對面的空位忽然笑起來:“哈哈,江遂聞喝不下去了吧,他是大烏龜。”
說完十安開始連著打酒嗝,沈淮璟哄著她喝甜湯,才入口就被嫌棄地推到一旁:“這個不如酒好喝,我不要。”
十安整個人被蒸得發燙,身體的熱氣無處發泄,這種感覺令人煩躁。
眼角瞧見一塊清涼的東西,她想都沒想就拿起放在臉頰,冰冰涼涼的好生舒服。
手被抓住的沈淮璟卻被她忽然大膽的行徑嚇到,耳朵不自覺便紅起來。
第十章:要錢沒有要人一個
沈淮璟有種四周人眼光都落在他手心的錯覺。
李揚帶著人還沒回來,正是店里最熱鬧的時候,小二們腳不沾地飛一般略過所有人,沈淮璟喊了幾輪都沒叫到。
此時的十安靠在他掌心,眼睛越發明亮,臉頰也透著粉紅,襯得那張嬌艷的臉水靈得要滴出水。
沈淮璟正低聲勸十安起身回家,一群影子蓋在他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