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好久不見啊。”
老板娘也笑著回應,而后身邊的賬房拿出一摞寫得密密麻麻的紙遞上。
“這是昨夜損壞物品的賠償清單,江公子與我們也是老熟人,給你打折。”
老板娘笑瞇瞇地豎起五根手指頭說:“只需五千兩即可。”
江遂聞在老板娘和沈淮璟之間瘋狂轉頭,然而除了老板娘沒有一人與他對視,江遂聞委屈地跺腳然后含著淚應下賬單。
可是老板娘還沒走,她往前走了幾步對著躲起來的十安說:“還有一事得尋求姑娘幫忙。”
第十一章:都是為你好,呸
老板娘斟酌了一下道:“若此事能成,那些錢我都不要了。”
十安眼神微動,眼神一瞥就瞧見江遂聞像猴子一樣瘋狂比劃著心痛的表情。
欠人情不是她愿意干的事情,于是她重新看向溫和平靜的老板娘說:“你先說,若我能辦得了一定替你辦好。”
聞言,老板娘似乎卸下重擔,退到椅子邊坐下開始講述昨晚后期發生的事情。
東西損壞可以再買,可是昨夜花音坊一位名伶失蹤了。
一夜尋找也沒找到一絲蹤影,可為富商的表演早就定下了。
“表演推了不過受點罵,可人千萬不能出事啊。”
十安回想起村里婦人對青樓的想法喃喃道:“會不會是她自己想離開。”
老板娘搖頭:“我從不強迫她們留下,而且這些姑娘都是我從虐待她們的家人手里爭過來的,斷然不會再回去。”
十安摸著桌子細想后道:“此事包在我身上。”
她眼神飄向放輕松的江遂聞身上,想起他之前勸嫁的話眼睛笑得彎彎的:“晚上的宴會也不必推,我有辦法。”
待老板娘走后,十安圍著江遂聞邊轉圈邊露出滿意的神色。
江遂聞被她瞧得汗毛都豎起來,抱著雙臂像小媳婦似的說:“你想干嘛?”
“江公子有一副好皮囊,這樣的長相扮作女子也不會有人發現吧。”
江遂聞臉色忽變,頭搖得像撥浪鼓:“我不會彈琴,肯定會露餡。”
“別怕,在樂宴開始前,我一定把婉言姑娘帶回來。”
這安排老板娘也是同意的,沒過多久就有一個梳頭婆婆帶著一幫小姑娘連拖帶拽把江遂聞拉進房間梳妝。
姑娘們的嬉笑聲掩蓋了江遂聞的委屈嗚咽,十安也開始收拾手頭的工具準備做事。
老板娘帶來了婉言姑娘常佩戴的荷包,物品與主人間存在無形的聯系。
十安對著荷包默默念咒,不久荷包微動,一根金線從中飛出,金線在客棧轉了幾圈后從大門飛出去。
人找到了。
十安拿起工具往外跑,沈淮璟也跟在她身邊跑。
從來都是自己和師傅一同出門,十安瞧見沈淮璟不自在地停下腳步:“我是去做正事的,你跟著會搗亂。”
沈淮璟慢悠悠地說:“若是遇見需要體力的事情,多個我在身邊不是方便很多嗎?”
聽起來有幾分道理,于是兩人加快步伐往金線指使的方向過去。
金線一路往百姓居住地去,十安人生地不熟毫無感覺但是沈淮璟眼睛快速略過附近的人,然后低聲和十安說:“在這里居住的人家境一般,論理不會舍得花錢去花音坊聽曲。”
話語間,兩人也到達金線結束的地方。
那是一間很樸素的房子,屋門輕掩還能聽到里面朗誦詩書的聲音。
人已確定位置,十安提起腳往門上踹。
沈淮璟急忙拉住人往一旁躲。
動靜還是讓里面人的朗誦聲停歇,隨后門被打開,一個書生模樣的男子探頭張望。
瞧見沈淮璟和十安緊緊靠在一起,書生眼神飛快略過而后帶著鄙夷重重關上門。
此時沈淮璟才松開壓制十安的手,他歉意地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道:“此人是秀才,秀才在我朝享有優待,貿然闖入要被法律追責的。”
十安盯著金線,人就在面前,可是沒有證據不能進去實在憋屈。
“我們不能闖進去,但里面的人可以逃出來。”
兩人對視皆開始笑。
屋子不大,繞到背面的柴房十安聽到女子嗚咽的哭泣聲。
十安爬上附近的高樹查看情況,婉言姑娘雙手雙腳被綁,口中塞著布團。
不過她并沒有只顧著哭泣而是用臉拖著一根木枝努力往通氣口扔。
無人幫忙她也在自救。
就這樣兩人的視線對在一起,十安做著口型說會來救她,然后柴房的門忽然被打開。
婉言姑娘背緊緊靠著墻,擋住通風口。
“餓了吧,我給你帶吃得來了。”
李秀才和氣溫和的站在婉言姑娘面前笑著說:“不要喊,那我就把你嘴里的布拿出來,聽話,一定要乖。”
婉言姑娘點頭,嘴巴張開太久,布團拿下后過了好一會她才能慢慢合上嘴。
饅頭已經放到她唇邊,李秀才似乎很滿意她的配合。
“只要你聽話,以后我們就好好過日子。”
他自顧自說著話眼睛發出癡迷的神采:“日子苦點沒關系,以后你就是清白人家的娘子了,有一個清白的身份比什麼都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