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驚慌逃跑,可是飄在在空中的木屑和咿呀亂叫的蘇范及仆人都像被一層無形的網包裹最終輕輕落在地上。
木屑雖然扎在蘇范身上但都是一些皮外傷,他齜牙咧嘴地斥罵仆人不中用,但看向站在廢墟中間的人又默默安靜。
“你是什麼人?居然敢動我們的東西,可知這木架對四方縣女子多重要!”
“十安姑娘可是我們的大恩人,你居然來找茬毀了她的好姻緣。”
十安聽著那些惱怒的話輕巧地從廢墟跳下,朗聲笑得:“好姻緣,人生就這樣被你們安排了,我還得道聲謝呢。”
大家聽出十安的聲音,議論低了但還有個別人不死心喃喃念著:“女子就是要嫁人,現在木架毀了以后如何挑夫婿。”
“挑?”十安冷眼看著說話的人:“你們有給女子挑的機會?女子沒有選擇,她只是作為勝者的彩頭,由始至終你們問過一句她們想要嗎?”
“從父從夫從子,自古以來便是如此。十安姑娘之前沒學過,我們會教你。”
不只是男人,有些出嫁的婦人也開始勸她。
十安笑笑:“以前如此不代表我也要如此,蘇十安只是自己絕對不是別人的從屬。”
她重重踩著腳下的灰燼,瞧著那些武力不如她的男人敢怒不敢言的樣子心里實在痛快。
蘇范在一旁聽了半晌才終于明白情況。
他扒開臉上的灰喜悅地沖到十安面前嬉皮笑臉地說:“沈淮璟就是個軟蝦子,十安姑娘還是跟著我好。”
話語間仿佛篤定十安會跟著他,人也開始動手動腳。
十安轉向蘇范正臉處,溫溫柔柔地掀開幕籬:“公子可是真心。”
“當然是......”
聲音在見到十安扭曲面孔的瞬間停下,未發出的聲音在喉間發出咔咔聲。
🔒第二十六章:為了食物奮斗
蘇范臉上的笑意還沒有完全消失,眼神又透著驚慌,瞧著實在有趣。
心里愉快,十安擠著臉上流淌的肌肉笑:“十安有福,能得公子真心。”
她往前靠近,蘇范瞳孔里倒映的臉宛若惡鬼,只有聲音依舊朗潤地像浸透了江南煙雨。
“公子要娶我回家嗎?”
“鬼才會娶你!”
蘇范撂下話跌跌撞撞地扶著仆人離開。
幕籬擋住大部分人的視線,十安又離蘇范很近,除卻蘇范幾位近身仆人無人看到她的臉。
人群皆是奇怪,加上十安之前說的話,此時許多人心里不得勁,見沒熱鬧看就收拾東西離開。
十安走回沈淮璟身邊,人還未醒。
江遂聞也開始緊張:“之前不會昏迷這麼久,難道是藥用了太久失效了。”
“不,是他體內的果子要成熟了。”
十安搭著沈淮璟的手腕慢慢輸送靈氣,江遂聞在一旁瞧著忽然出聲:“你要不要把臉換回去,我擔心臭小子剛醒被你一嚇徹底嗝過去。”
十安瞪了江遂聞一眼,但也配合地收回臉上的幻術。
須臾,沈淮璟睫毛微微顫動總算不是之前那副死人樣。
幾人合力把人搬回客棧,才把人放在床上,江遂聞就不見了。
再出現時,他身上遍布渾濁的酒氣,手里還拎著一壇往嘴里灌,他的眼神說不出是迷茫還是明亮,像極了晨間的霧。
酒壇又空,他隨意的把壇子扔在地上,人也軟泥般賴在沈淮璟床邊。
“這個臭小子,總是什麼都自己抗,十安姑娘,你救救他吧。”
江遂聞看著昏迷的沈淮璟似乎望見他們小時候。
沈淮璟出身極好,自小聰慧在同輩子弟中是數一數二的能人,所有人都對他期望甚高。
他也的確沒有辜負大家的期待,直到有他十歲那年持弓射箭暈倒。
沒人知道他昏迷的原因,只是身體日漸衰弱。
父母花了千金遍尋名醫無法,求了出名的大師做法陣無果。
所有人都以為沈淮璟要死的時候,恰好遇見一位云游和尚,吃了他給的藥才保住沈淮璟的性命。
江遂聞摸著藥瓶苦笑:“所有人都以為一切好起來了,唯獨淮璟知道他的身體越來越差,這次也是自己悄悄跑出來,所以我才急匆匆跑過來盯著他吃藥。”
精巧的瓷瓶從江遂聞手里滾下,一路滾到十安腳邊。
江遂聞抱著枕頭靠在床榻邊閉上眼發出小聲的呼嚕:“我醉了,也不知道在瞎說什麼胡話。”
他大大地打了一個哈欠:“難得糊涂,還是睡覺好。”
十安撿起瓷瓶,里面已經沒有藥,估計那位僧人也算到沈淮璟的大限。
只是她瞧著沈淮璟一身貴氣,自是命不該絕。
這人能救。
回到房間,師傅正在行李中尋找什麼,隔了半晌才見她捧著一顆黃色水晶飄到十安面前。
盯著水晶,十安少見的心虛起來,這玩意還是她當年把道觀里的百年靈樹劈死時掉落的木精。
這麼多年過去,師傅難道是被下午她砸木架刺激又想起來了。
十安訕訕地往旁邊縮:“下午的事情是他們欺人太甚,我就輕輕地動了一點點手,哎呦。”
腦袋被師傅重重打了一掌,十安摸著頭想難道不是她說得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