絮叨了一路也到了她所說鄰居家。
十安掐著手心讓自己精神些而后繞著屋子轉,從外頭看這棟屋子安靜而且很干凈,只是空氣中縈繞著很淺的腐臭味。
手心的金線繞著屋子轉了幾圈后還是沒有發現任何異樣,十安正欲安撫周十二娘是誤會,屋子的門咿呀開了。
出來的女子臉上帶著薄妝,長相普通但眼角眉梢的風情讓人見之難忘、
看到一群人圍在門外,她先是愣了一瞬,眼神依次經過每一人,只在沈淮璟身上多停留片刻就移到周十二娘身上。
“十二娘,你又在說我殺人藏尸的事情了吧。”
她摩挲指尖歪著腦袋露出溫和的笑容:“既然你不信我清白,不如今日就徹底查一遍,你父親快回來了,若是知道我們不和會難過的。”
提起父親,周十二娘眼圈頓時紅起,她咬著下唇一聲不吭擦著胡容身邊進門。
房子里和外面看起來一樣,只是里面的植物生長地更加茂盛美麗。
胡容走在周十二娘身邊,態度溫和謙卑,若沒有聽到十二娘信誓旦旦的話,或許每一個人都會認為是小姑娘無理取鬧,而更加喜歡溫柔的胡容。
理論上,十安也應該這樣想。
無論屋內屋外,她都沒有發現發現冤魂,更沒有感受到一絲術士施法后的痕跡。
她盯著胡容婀娜背影想,除非那些人是自愿死亡。
一行人跟在十二娘身后把每個房間都看過,一無所獲。
“現在能相信我的清白了嗎?”
胡容笑盈盈地把水遞給頹廢垂頭的十二娘。
下一刻水杯摔在地上,咕嚕嚕滾到花叢中才停下。
十二娘死死盯著那些長勢極好的花說:“這花圃我也可以翻嗎?”
“不行!”
胡容的拒絕根本無用,所有人沒反應過來時十二娘已經拎起鋤頭將那些長勢極好的花掀翻。
一下,一下,又一下。
汗水滴在翻出的漂亮黑土里,可是除了土再也沒有看到其他東西。
柳兒扶著心痛到要昏過去的胡容終于也忍不住沖著十二娘喊:“連十安姑娘都沒有發現異常,十二娘,這次是你誤會了,別再胡鬧了。”
周十二娘頹喪地放下鋤頭不可置信地說:“現在連你也不信我了。”
此時十安捂住鼻子指向靠近墻邊的一棵樹說:“上面有腐肉的氣味。”
胡容聞言立馬喚仆人爬樹查看,不一會仆人拿著半塊被蒼蠅環繞的腐肉下來。
胡容皺著眉頭讓仆人把東西帶走后說:“估計是外面的野貓抓了吃得進來,我這里植物多,時常有小動物會躲進來。”
她說著便笑起來:“還得謝謝十二娘,不然我都不會發現呢。”
十二娘盯著仆人離開的背影攥緊拳頭,也不顧柳兒的安撫直直往外沖。
十安也跟著往外走,出門前她回頭看,胡容正心疼的安排仆人把花摘好,然后急匆匆地跟上很是歉意地送大家出門。
心里總覺得有哪里不對勁,但十安一時沒能想出來。
周家就在隔壁,十二娘出門后靠著墻呆呆看著天空,隔了很久她喃喃念著:“哥哥已經失蹤一年了,明明知道哥哥見得最后一人是十二娘可是我毫無辦法。”
她眼神幽怨又無奈地盯著胡家大門最后還是擠出笑容說:“真是抱歉,遠來是客,今晚就在我家休息如何?”
一路以來師傅都靜悄悄的,十安拿不準師傅的想法,但她現在很累,只想有個地方能讓她睡覺。
十二娘重整精神招呼大家到周家門前,管家疑惑地盯著十安低聲說:“小姐,老爺出門前囑咐過不能讓無關人員入府。”
十二娘狠狠瞪著管家回:“我也是周家主人,請朋友來住一晚還不行嗎?”
“我竟不知周家主人易主了?”
渾厚低沉的聲音在眾人背后響起,十二娘臉頓時煞白,回頭行禮:“爹爹回來了。”
話音剛落,響亮的巴掌聲嚇得柳兒往十安懷里鉆。
“閑著沒事就去讀女則,整日扮作男子,我這點臉面都要被你丟光了。”
接著周老爺看向一旁的柳兒,看到故交之女,他臉色略微和緩些,不過視線移到十安時又變得凝重。
“我常和你們說,不要和那些江湖騙子接觸,都不知是什麼阿貓阿狗騙騙你們無知。”
說完他也不顧及外人在場讓仆人壓著十二娘進去受罰,而后硬邦邦地對柳兒說:“遠道而來理應優待,不過周某家里事務繁多,實在無暇。”
大門頓時關上,掀起的塵土打在幾人臉上。
柳兒歉意地帶著眾人去客棧安頓。
十安舒服地躺在床上想:周老爺身上有隱藏的黑氣,不過個人自有個人因果,他不開口求就不必費心。
恍惚要入眠時,房門忽然被敲響,十安把頭埋進被子里假裝聽不見,敲門的人卻很有耐心地一直敲。
睡不著,煩躁的十安起身開門卻看到臉色憔悴的胡容。
胡容眼神往屋里飄,然后理著鬢角的頭發說:“你應該也發現不對勁的地方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