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感覺進了鎮愈發明顯。
許是很久沒外人進來,村里的農婦眼神直勾勾地盯著他們。
江遂聞最開始還是風流瀟灑的公子哥做派,漸漸也琢磨出不對勁,默默擠在十安身邊尋求安全感。
“我們快點走吧。”
正說著話,一只肥碩的手快速擦著十安屁股而過。
十安的手先于腦子反應,響亮的巴掌聲落在一個矮壯婦人臉上,也徹底讓那些偷窺的眼神活起來。
🔒第三十九章:就憑你,也配嫁個好人家?
“這些外人是什麼意思,剛剛來就打我們的人。”
有人撐腰,婦人氣勢更兇,捂著臉往十安面前一杵:“不就是摸了一下嗎,大家都是女人,還忌諱這個。”
十安也遇到過這樣無禮的人,欺軟怕硬,打一頓就好了。
正想上前用武力理論時婉言姑娘的聲音在后方響起。
她先跑到十安身邊,臉上帶著笑彎著腰和婦人們介紹:“這些是我朋友,趙嬸子就放過他們吧。”
婦人眼神一瞥,扭著腰走回人堆里。
婉言姑娘推著十安他們往家里走。
只是走了一截路還是能聽到婦人們逗趣的聲音。
挺有肉的,會好生養,男的。
至于那婦人,說笑過于開心,走路時沒留意一腳踩進熱乎的牛糞中。
看熱鬧的其他人說笑著避了老遠的距離,氣得婦人大罵放牛人弄臟她新買的鞋子。
只是男人不像婉言那樣客氣,拿著牛鞭一瞪,婦人頓時不敢說話,頂著別人的笑聲縮著背回家去。
十安一行到了婉言家中,進了屋,婉言父母冷漠地瞥了一眼,依舊躺在椅子上搖扇子,只是粗聲粗氣地讓婉言去做家務。
那雙彈琴的手拿起柴火,熟練地燒火起灶,忙前忙后收拾屋內的垃圾,這一忙快到子時才歇下。
夜里兩個姑娘躺在一張床上,十安猶豫了一陣開始問這門親事。
婉言姑娘臉頰微紅開始說和許公子相遇的過程。
夜里的星光映在她眼眸中:“他是真心懂我曲子的人,能遇知己,乃是最大幸事。”
那樣期待的眼神讓十安也很好奇許公子會是怎樣的人。
次日是看新姑爺的日子。
婉言姑娘換了時新衣裳依在門口張望,瞧見遠處媒婆上門,她臉一紅俏生生地跑進內屋,只掀起簾子一角瞧著。
婉言姑娘的父母今日也顯得高興,快步迎了媒婆進門。
在媒婆身后一個拄著盲棍的男子走進來,他身上衣服被洗得漿白,衣著簡樸而干凈。
十安瞧著此人印堂平整,骨骼細膩,山根不折,是脾氣溫和良善之人,雖窮苦些但夫妻齊心,未來的日子只會越來越好。
媒婆這時笑著說:“你們瞧瞧,新姑娘可看重你家姑娘,連母親留下的玉佩都帶來做見面禮呢。”
“不對,我要嫁的人不是他。”
婉言姑娘打斷媒婆的話掀開簾子跑出來,跑到院子看著空蕩蕩的路不可置信地說:“不對,不是他,我只嫁給許公子,其他人,我不嫁。”
這樣一說,媒婆臉色頓時臭了,她斜看著婉言父母,語調也沒有之前的親熱:“你家里什麼情況還不知道,在外面干那見不得人的活,還不知道身子干不干凈。女兒不嫁也不早點說,白費我這一趟功夫。”
說完媒婆領著人拂袖而去。
男子路過婉言時停了片刻,低聲說抱歉。
人走了,婉言父母也不掩蓋氣憤,揪著婉言的手朝著臉就要打下。
“孩兒爹,別打臉。”
不打臉,但是拳頭大小的木棍專門朝著布料包裹的地方打。
“你在外面干的那些破事,早把名聲敗壞完了,好不容易托人找了一個眼盲的男子能瞞過去,你還嫌棄,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貨色。”
“爹、娘,我在外面掙得錢基本都寄回來補貼家用,您怎麼能這樣說我呢,而且花音坊也不是你們想的那種地方。”
“你和姓李的事情都傳到村里來了,你還讓我們怎麼想。”
母親的話敲碎婉言最后的希望,她用衣袖捂著臉跑回房間撲在床上哀切地哭。
哭聲飄了一夜,天亮時候,婉言姑娘的眼睛已然和兔子眼睛般紅。
廚房里只有婉言父母自己的早飯,還是沈淮璟熬了清粥,三人才得以填飽肚子。
捧著粥再進婉言房間,才到門口就聽到婉言母親的聲音。
“大早上哭哭啼啼晦氣死了,正經的妻不當,有人肯要你就應該知足了。”
婉言母親右側嘴角上揚,眼睛微閉:“總不能一直賴在我們家里,外面人的唾沫都要淹死我們了。”
下午,媒婆皺著眉還是來了,落座后她對十安興趣更大。
即使十安冷臉,她也熱絡地打聽十安的身家情況,還不忘勸說:“看姑娘年齡到了,即使身段長相好,也不要那樣拿喬,老是挑,日后成了老姑娘就沒人要了。”
媒婆說著眼神瞥向在院子里喂雞的兩位城里公子:“別看他們生得花花樣子,找相公還得是找個老實人,我手邊就有一個,人長得是差點年齡也就大姑娘十來歲,正是疼人的時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