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下的力道加大,一股奇怪的力量捆著十安的手,下一刻她睜眼時人已經回到現實。
沈淮璟一臉冷汗盯著她,手里緊緊拽著那條紅線。
看到十安睜開眼,他這才放心的舒了一口氣。
百姓還在鬧著,被破陣的道士丹田盡碎,血液從他七竅流出。
在閉眼前他瞪著十安說:“此妖女我治不了,一定要殺了她。”
活生生的人在面前以如此凄慘的方式死去,所有人都被嚇到,皆是離十安更遠了。
縣令被推到前面,他眼神瞧到巷口外的白衣忽然有了底氣。
“大家莫驚,當世大師白天師正巧路過此地,我已請了他前來住持情況,再大的妖魔鬼怪我們也不用怕了。”
“是白天師,大家不用擔心這個妖女對我們不利了。”
有了后盾,縣令仰著下巴指使捕快上前捉拿十安。
那些捕快持長棍沖上來。
十安才從夢魘里回來,力氣還未恢復。
她手肘撐著身體想起來,然后沈淮璟把她往后一壓,整個人落在柳兒懷抱里。
沈淮璟的身影擋著她的視線,只能聽到他的聲音一如既往地安寧:“信我,一定會護住你。”
長棍帶著呼嘯的風聲落下,圍觀的百姓都閉上眼。
“且慢。”
白光打斷長棍,一位留著長須的道長落在十安身前。
所有人見了他俱是一驚然后跪在地上哀求:“白天師,求求您救我們吧。”
可是白天師轉頭蹲在十安面前,臉上流露著心疼說:“娃兒呀,今日怎麼被人欺負成這樣了,快說出來我幫你打回去。”
🔒第四十五章
這和想象中不一樣。
百姓們互相看著眼神,還是由縣令謹慎地往前邁了一步開口。
“白天師,這人是妖女,你瞧,身邊那位道士都被她害了。”
“她還要害我們呢。”
白天師回身眉頭皺得能打結。
“一群蠢貨,十安姑娘的本事比我都強,更是一心向道。”
他認真環視眾人的眉間低聲說:“你們身上被下了噬魂咒,在場除了十安姑娘,沒有一人能救。而且,”
白天師頓了頓看著道士倒地的身軀說:“此人的魂魄正附在你們當中。”
現下大家都亂了。
每個人說得話好像都有道理,但是都有漏洞的樣子。
其中,縣令是想得最多的。
白天師的名聲家喻戶曉,絕對沒有伙同十安傷害眾人的道理。
但十安有沒有這樣的本事還是未知。
幾番斟酌他推了一個捕快出去。
言下之意就是想讓大家相信十安不是妖女,那就在大家面前把捕快醫好。
推出一個捕快跑回來一個。
沒人愿意以自己的性命來試驗。
不僅沒人愿意嘗試,還有一大波人跪在白天師前面哀求。
話語間無非是十安只是個沒名氣的小丫頭,比不得名聲在外的天師值得放心。
吵吵嚷嚷半晌,城門外又出現一伙人。
眾人定睛一看,今日原是鄰里幾個縣區的道家派人來參加道法比拼的集合日。
那一伙伙道士有瞧見城內黑氣就收拾東西屁滾尿流逃跑的。
也有想嘗試破解反而傷了自己的。
到最后除了十安一行人就只剩下元真觀的道士不動如山地靜默著。
白天師擺明是站在十安身邊。
底下的百姓略一斟酌就轉向元真觀的道士面前求救。
元真觀乃天子信任之地。
即使這里的道士或許連京城元真觀都沒進過,但是帶著一個名頭依舊在人們心里有極大的地位。
不消說,已經有一大批人轉到那群綠衣道士面前求救。
江遂聞不屑地撇撇嘴,在十安身邊小聲嘀咕:“你瞧他們穿的衣服,和埋了十年扒拉出來的咸菜干一樣的色,連點審美都沒有還說是我朝第一道觀呢。”
聲音雖然小,但修道之人耳朵都靈。
十安瞧著那群不茍言笑的道士臉色變綠忍不住笑出聲。
“鄉野村婦不知禮數,懂了一點道法就自以為窺探天機,諸位放心,元真觀以天下百姓安危為己任,一定會護好大家。”
和大道觀比,百姓們宛如忘記了十安的存在。
等了一陣,眼前居然沒有一個人讓她幫忙處理身上的噬魂咒。
白天師坐在臺階上搖頭,和江遂聞一唱一和罵這些人有眼無珠。
說不難過是不可能的。
明明自己的能力出眾,也為當地百姓做了很多事情,臨了能力還是得不到肯定。
十安打蔫兒地把臉窩在臂彎里,腳尖畫了一個又一個圈圈。
胳膊被沈淮璟點了一下,十安順著他的指尖瞧去,眼神頓時亮晶晶。
花音坊的媽媽帶著手下的姑娘們笑盈盈地走上來半蹲在十安面前為她擦汗。
“都說我們下九流的人命賤,可十安姑娘一直把我們放在心上。”
媽媽笑得一如既往明艷:“我信十安姑娘。”
“我們也信。”
一張張明艷的笑臉讓十安感動落淚,重新收拾情緒開始為大家解咒。
那咒術來得蹊蹺。
為保證萬無一失,十安細致地一點一點將符咒留下的標記清楚。
噬魂咒能在三日后吸取人的三魂七魄以此來增進施咒者的道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