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夜,告病的許昀然府中進了不速之客。
他看著眼前的文書,沉默地閉上眼睛說:“本官只是負責處理比賽期間的繁雜事項,比賽的事情自然有專人負責。”
得到這樣的回應,那邊人已經滿意地離去。
次日,十安換了一身鮮亮地紅色衣裙,襯得她愈發嬌媚。
到了道場,往來的道友見了她大多笑著祝賀。
少部分不服氣,礙于她的實力也不敢在她面前說,只敢躲在角落里悄悄嘀咕幾句。
許昀然今日還是沒來。
昨天的官員頂著所有人的目光上臺,展開手里寫有得獎者的卷軸。
十安理著衣服,摸著袖子里一樣激動的師傅。
“本屆道法大賽第一名。”
十安笑著邁出步,然后下一刻她頓在原地。
“第一名是元真觀,天玄道長。”
🔒第六十四章:一紙文書大過天
眾人嘩然,看著天玄堅定地走向前方領取勝者的獎牌。
十安大步往前走,到官員面前緊盯著他問:“我昨日打敗他,第一應該是我。”
官員慢條斯理地瞥了她一眼,拿著手里的卷軸繼續念。
第二名是昨日的對手。
第三名才輪到十安的名字。
這是羞辱,十安咬著唇雙手握成拳,她手腕處的風飛快卷動,幾乎要被官員吹起來。
“姑娘莫急,若是動手有違道心!”
官員被嚇得急忙往后退。
待躲到捕快身上,他才似有了依仗,語調又高起來。
“道法大賽不僅要比拼道術,還需選取有道心的人,天玄道長在此之前可是一直為百姓做實事,這點可是有文書證明,你們就缺了這個條件了。”
“我也有。”
十安再逼近一步,可是沈淮璟擋在她面前,牽著她的衣袖。
她壓下心頭的委屈據理力爭:“第一,在比賽前你們沒有說明這點,再者我在四方縣也曾救百姓與大雨中。”
“有證明嗎?空口大話我可是聽過不少呢。”
四方縣到此還有幾日路程,現在問她要證明,分明就是刻意刁難。
十安眼圈都紅了,指甲掐進掌心才控制自己不動手。
“我可以為十安姑娘證明。”
十安回頭看。人群中,幾位花音坊的姐妹互相拉著走到臺上。
“我們就是四方縣人,可以為十安姑娘證明。”
官員輕輕看了一眼就笑出聲。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幾人都是風塵女子,卑賤之人說出來的話如何讓人信服。再說了沒有文書,再說什麼都是無用。”
此刻,得第二名的對手走到十安身側。
他臉上帶著冷冽和不忿對官員說:“這樣不公的比賽,即便得獎也是對我的侮辱,這個第二名,我不要了。”
十安為此人的骨氣鼓掌。
她瞪了官員一眼冷笑地說:“何必如此勞民傷財,以后你們自己辦比賽,融幾十個獎牌自己發著玩就好了。”
官員頓時被氣得跳腳。
而天玄由始至終沒有說過一句話,只是他拿獎牌的手用力到爆出青筋。
江遂聞拍著掌跟在十安身邊高聲說:“沽名釣譽的獎不要也罷,只是日后騙不了人,還不知道背后那位要如何整治你們呢。”
沈淮璟輕輕捏著十安的衣袖說:“無妨,我們換個地方再來。”
十安悶悶地應了一聲,然后看到前方一襲白衣的人物。
她驚訝地喚著:“白天師,您不是去云游了嗎?”
白天師從人群里擠進來,親昵地拍著她的腦袋說:“擔心你這個傻孩子被欺負,過來一瞧,果然被惡心到了。”
白天師在當朝的地位僅次元真觀住持。
此時他一出面,元真觀長老頓時把身影縮在樓里不想與其正面交鋒。
但他的小動作還是沒躲過白天師的眼。
“清木,如今當了長老,見到我這個老頭子都不肯出來打招呼了?”
躲不過去,清木道長陪著笑臉走出來。
“白天師云游四海,救濟百姓,晚輩實在沒想到還能有機會與您見面,這才一時呆愣住了。”
白天師冷哼一聲,沒再糾結,只是盯著天玄手里的獎牌皺眉。
“我來得路上就聽說十安在比拼中獲勝,如何今日獎項卻落在別人手里?”
清木長老一聽,腰彎得更低,語氣謙卑地開始解釋,并且將一切責任撇清。
白天師煩躁地舉手打斷他的話。
“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好好的比賽都變了味道,我可是聽說一路比拼,十安獲勝的同時還護著對手的安危,這樣的人,你們一句沒有文書就把她的道心否決了?”
他轉了一圈厲聲說:“要是還服我這個老頭子,就聽我再比一次。贏了就是贏了,別說廢話。”
清木低垂的眉眼頓時緊皺在一起。
經過這幾日的觀察,十安的實力遠在天玄之上。
可白天師的地位,即使住持在此都要給三分面子,自己又如何敢頂撞。
思來想去好一陣,他說:“重比也好,不過往日皆是道觀的比拼,不知十安姑娘所屬道觀是否有道友一同比拼。”
他眼睛閃著狡黠的光,認定十安不能復合這個條件。
這下白天師也無話可說。
官員趁機打圓場:“規定的確如此,若是桑落道觀只一人那便是連參賽權利都無,若是有人,那便要一起進去試煉,最晚明日,還請姑娘給個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