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沈淮璟回,他自顧自往下講:“最開始的確如此,可后面我發現京城愛慕你的女子那麼多,為何你只心悅她了。”
那種溫暖是他們這種世家出身的弟子一生追求的東西。
很多人愛慕他們的皮囊,家世,唯獨不愛他們這個人。
可是十安不一樣,她的感情純粹得像山野的風,不為誰來,不為誰走,平等而包容地照顧每一個人。
許昀然理著衣袖站起來,直視沈淮璟的眼說:“我不會放棄。”
沈淮璟心中暗笑。
一想到許昀然不知道他和十安已經互通心意還傻乎乎的單相思,他心里就有一種莫名的驕傲。
不過,還是得提防眼前人的行徑。
于是他認真瞪回去:“你輸定了。”
等十安回來的時候,許昀然已經走了。
江遂聞在一旁罵罵咧咧地說京城那群老古董死板,耽誤了孩子的前程。
十安聽著便覺得好奇,江遂聞的家在安洲,為何言語間對京城這般熟悉?
她心里藏不住事,馬上就說出來。
江遂聞的罵聲頃刻就止住,眼神瞧著沈淮璟的意思然后含糊地說:“安洲是我老家,父母早就遷到京城住。”
說著他又激動起來:“便是在京城才認識了許昀然這個臭小子。”
十安琢磨著許昀然的架勢,能一起長大,眼前這兩位公子的家世大概也不一般。
初見的時候,她也瞧出來,江、沈兩人印堂飽滿,明亮如鏡,定是大戶人家出身。
只是在她心里萬物于天地間都是平等的,所以一直沒有多思。
現在想想,他們平時待人處事的方式,的確和蘇范這種商賈出身的完全不同。
十安摸著下巴很愉快地想,出身大家更好呀。
待她成名之日,往來的事務繁多,眼前便有兩個可以幫忙干活的人。
她心里越想越滿意,忍不住瞇著眼睛彎起唇角。
江遂聞往日天不怕,地不怕,此時十安一笑他倒是害怕了。
悄悄挪到沈淮璟身邊,在扇子的掩護下,他低聲問:“你說,十安知道我們身份的時候,我們會不會被打呀。”
沈淮璟仔細想想回:“不會,不過大概會被當做很好用的代言人,頂替她所有不重要的事務。”
當然,這些都是后話。
眼前的事便是上京城。
許昀然有來邀請十安與他同行,也好相互照應。
不過被江遂聞一副護崽子打回去了。
坐在搖搖晃晃的馬車里,十安摸著穿過手指的風,默默念京城。
🔒第七十一章:師傅的小助攻
李揚在前面駕馬。
而馬車里擠了滿滿的人。
江遂聞與蘇范一路上興致都很高。
對于桑落道觀的規劃已經從五年計劃到十年再到百年。
兩人聊得樂絡,十安也愉快地把事務都交出去。
柳兒靠在她身邊認真地打著絡子。
十安眼一瞥忽然渾身戰栗起來。
答應師傅給沈淮璟的回禮還沒安排呢。
心一抖,她急忙拉著柳兒詢問刺繡相關的技巧。
這雙手畫符打架可以,但是對著小小一根繡花針卻完全沒有辦法。
十安都要把眼睛對成斗雞眼了還是沒能把線穿進針里。
最后還是柳兒把線穿進去遞給她。
線是穿好了,但是拿針的手勢怎麼都不對,忙了好幾日十安還停留在下針不扎中自己手的程度。
沈淮璟見她拿起繡花針,心里不知繞了好幾道。
繡出來的東西是給他的吧,是啊,是吧。
心里癢得要命,但是也不好直接問十安。
于是他便瞅著時機假裝很普通的好奇去問了柳兒:“路上本就顛簸,你和十安還繡花,不怕扎到自己嗎?”
柳兒心思細膩,一聽就知道沈淮璟想打聽什麼。
她眉眼彎彎笑著低聲說:“聽十安姐姐講,她之前把別人的手串弄壞了,這次要親手繡一副平安符回禮呢。”
沈淮璟一聽,臉噌得就紅了。
這話里說得人不就是他嗎。
雷擊木手串斷裂的時候,他也很心疼,只是沒想到十安居然也留意到這點。
雙向奔赴的愛情真甜。
他真幸福。
知道真相之后,接下來幾日,沈淮璟的心情都很好。
只是看見十安為了刺繡連手都扎破了都不喊疼,他實在心疼。
于是他這幾日時常暗示自己喜歡的東西不要復雜,簡單便是最好的。
十安倒是沒聽出沈淮璟的言外之意。
每到夜里,她就趴在師傅面前哀哀哭泣,還得把手里的傷痕舉得高高得,方便師傅查看。
“師傅,換別的不行嗎?也可以是我的心意。”
申請被駁回,但是師傅明示十安可以再簡化一下。
能繡出一個安字,就是勝利。
十安也以此為目標,快到京城的時候,總算繡出一個歪歪扭扭,針腳奇怪的平安符。
真的很難看,但這是十安做出來的第一份刺繡平安符,所以她本人還是非常滿意的。
只是遞到沈淮璟面前時,她想起柳兒精美的繡花,還是決定要多說幾句為自己的平安符證明。
“這可是獨一份的平安符,加了符咒一定保你平安。”
沈淮璟抖著雙手接過平安符,小心謹慎地掛在腰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