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珹不知想到什麼,別有深意地笑了笑,道“有些人永遠都不會幡然醒悟,因為她們沒吃過真的虧!”
一陣寒風掠過,揚起彌漫的紗幔,遮住了屋內的溫馨。
翌日,天色微亮。
銀杏搜尋了整個內院,都未能尋到談瓊樓。
而本應哭天抹淚的涂橘,卻睡得好好的,沒有任何異常,甚至都沒有兇她們這些背主的奴才。
她見勢頭不對,忙去主院找房秦氏稟告。
房秦氏這一夜也是坐立難安,有為即將攀附成權貴的興奮,也有看嫡姐之女涂橘任人踐踏的報復感。
只待,將生米煮成熟飯就算事后嵇大儒真的惱羞成怒,也需為了嵇家顏面不得不隱忍下。
至于,涂橘的個人幸福……
哼!
一個被她自幼養在后院的黃毛丫頭,就算有幾分機靈,又能有什麼見識?
盡管仗著年輕時的好顏色,得幾分寵愛就是了,待其年老色衰定會再次淪落為吃不飽穿不暖,被人隨意怠慢的小可憐。
真期待看到那個小雜種熬著落魄度苦日。
如今,涂橘能給人家談府公子為妾,就是她能為自己掙到最好的命了,也是最后的救命稻草。
可萬萬未想道,竟詭異的發生了變故,連談三公子都給弄丟了。
房秦氏忙下令尋人。
然而,將整個房府掘地三尺,仍舊沒有談瓊樓的半分蹤跡。
一時間,房秦氏嚇得手腳冰涼。
若是談瓊樓沒事便罷,可一旦讓談瑾得知他看重的子侄在房家失蹤,這可是抄家滅門的前兆。
談瑾連官宦府邸說抄家充軍都不含糊,對她房府這樣的商戶就更不會心慈手軟了。
不,不會的……
一定是涂橘。
對,就是那個小妮子搞的鬼!
房秦氏帶著婆子們,氣勢洶洶的來到了涂橘的小院。
“來人啊,將這個小雜種給我綁了!”
聽到身后的說話聲,涂橘尋聲望去,美眸微瞇。
錦簾被婆子高高打起,身穿大紅色錦裙的房秦氏氣勢洶洶的走來。
她的身后除了婆子們,還跟著嫡長女。
房清妍穿著月白色對襟衫,下面搭了一條同色百迭裙,云鬢上簪滿華翠,襯得氣質清冷,麗色照人。
然而,她眉目尖尖,眼底透著譏誚,生生地減了幾分貴氣。
尤其,在房清妍看到涂橘嬌俏的面容后,眼神一縮,瞇著眼上上下下都打量了一遍。
涂氏一族的皮相皆上佳,可涂橘的容貌之盛卻格外突出,宛如海棠春深,雨中梨花、園中芍藥,靜和而濃艷。
平時,涂橘面黃肌瘦,這份靈氣不顯,可不過嬌養了月余,愣是比她的姿容更甚了。
若涂橘還是御史千金那她倒是要敬著,可眼下涂橘不過是脫了毛的鳳凰,就應該尋個角落里縮著,憑什麼還能如此明艷逼人?
涂橘自然不是任人欺負的軟柿子,在昨夜就知道房秦氏還要繼續作妖,自然同小和尚商量了對策。
慢慢地婆子們擼起袖子,呈現包圍之勢。
房秦氏也是步步逼近,道“哼,還當自己是御史府的千金?不過是罪臣之女……”
涂橘見到她們時,就知道必須要鬧了。
待一見勢頭不好,掉頭就手腳并用的爬上了窗戶。
提著裙裾,躍窗而出。
她又不傻,難道真等被打殺了,六月飄雪再喊冤不成?
然而,計劃趕不上變化。
剛跑出小院,迎面就遇上幾個外男,被堵了個正著。
領頭少年的面相與嵇珹有三五分相似,可那種盛氣凌人的架勢,卻讓人生不出親近敬佩之心。
來人正是嵇珹同父異母的二弟嵇瑯。
他的神情高傲,眼睛中是毫不掩飾的銳利,不甚友善地打量著涂橘。
少女的美貌無人能及,就算是在世家女面前,都會令她們自慚形穢,可是穿著打扮太過寒酸,透著小家子氣,生生拉低了檔次。
想來這便是他的準大嫂了……
第22章 (22)威逼
追來的房清妍正見到二人相遇的一面。
登時,她臉色僵了一僵。
這等如花美眷,哪個男人見了不捧為人間珍寶?
不過,旋即驚覺。
呵,就算那涂橘皮相極美,又如何?
沒有家族的庇佑,又有誰能護得住這般絕色美人,頂多是個玩意兒,不是嘛?
房清妍還在走神,嵇瑯卻開口了。
“房大姑娘,我三表哥呢?”
他知道她們暗中的打算,也明白此舉齷蹉,可他又無力阻止。
于是,他便默許,將談瓊樓作為明日長兄大婚來接親的親朋。
可談瓊樓一去不返,他心中恐事情有變的同時,也擔心事發后會觸怒父親。
畢竟,嵇大儒已經算是認可了涂橘這個準兒媳,而三表哥時常流連煙花柳巷,名聲不怎麼好,行事也頗有些荒唐。
他焦慮了一夜,見天色大亮三表哥卻仍舊了無音訊。
當即,匆匆趕來。
哪怕不知發生了什麼,總歸見談瓊樓密謀之事未成,他心里有些淡淡的遺憾……
不意外的,涂橘被兩邊的人圍住,一時間插翅難逃。
“呦,這是瑯哥來了,倒是夠早的。”嵇珹一身灰色僧袍,手持白玉念珠,完全是方外之態,完全看不出昨夜受傷虛弱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