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啊,老夫人,救命啊!”
“談氏,你……”嵇老夫人張了張嘴,斥責的話,卻是如何都不敢說出口。
眼睜睜地看著好幾個老人被拖走。
她目瞪口呆,久久不能回神。
這個談氏,太狠了……
很快,外面響起了噼噼啪啪的板子聲,并伴隨著鬼哭狼嚎的嗚咽聲。
嵇老夫人不滿地瞥了眼談氏,目光很是復雜。
她想起了兒子的原配云氏,那個賢惠端莊的女子,她親自登門求娶來的兒媳。
談氏與云氏在為人處世上相比天差地別,可談氏能給她整個嵇家富貴榮華,這是云氏如何都比不上的。
罷了,有得必有失,天下哪有盡是得意之事?
嵇珊起身,對著祖母福了福身,然后扶著母親離開花廳。
嵇姑奶奶見自己的心腹被盡數杖斃,是敢怒不敢言,待其走后,才對嵇老夫人,抱怨道“母親,這談氏也太霸道了!”
“噤聲!”嵇老夫人忙出聲制止,教導道“你要記得,往之女家,必敬必戒,無違夫子!以順為正者,妾婦之道也。”
“女兒謹記母親教誨,緊守德、言、容、工四行,不致失禮。”嵇姑奶奶低低應了一聲,心中卻不以為意……
第38章 (38)躲過一劫
嵇老夫人輕撫著女兒的臉頰,期盼道“卉兒,你同姑爺好好過日子成嗎?”
“過不下去!”嵇姑奶奶一聽,母親讓自己同那負心漢復合,只覺眼睛一陣發燙,正要開口,淚水卻已撲簌簌地落在母親的手上。
那個男人騙了自己,說什麼一生只愛她一人,可轉眼間便左擁右抱。
幸好談氏幫自己切斷與許家的羈絆,還把女兒爭取過來。
對于曾經,她悔不當初,道“當年,女兒不該寧愿忤逆,也要同那負心漢私奔!”
“快別哭了,當心把眼睛哭壞了。“嵇老夫人心疼極了,輕輕地為女兒拭淚,自己的眼淚卻不爭取的滾滾而落,道“也罷,既然過不下去了,母親便養你一輩子。”
“母親,女兒才三十歲,如何能獨守空房一輩子?”嵇姑奶奶已經打算好了,薈薈已經及笄,待出嫁后,自己便可放心再嫁。
嵇老夫人想想也是,道“如此也好,便讓你哥給你找個老實人湊個伴吧!”
“頭婚女兒選錯了人,女兒再嫁定要高門!”嵇姑奶奶心氣兒高的很,當即反駁。
論起容貌,她生的是嵇家姑娘里最出眾的,如今依然保養得宜。
雖年過三旬,但看起來不過二十出頭,且比那些及笄的少女,更具風情。
嵇老夫人:“……”
女兒姿容的確不俗,奈何性子左了些,不撞南墻不回頭。
都怪她早年對女兒太過寵溺,才造成了卉兒這般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
她想起珹哥說談氏派人刺殺他的話,疲憊的深吸一口氣,道“那談氏可不是個好相與的,與其定然不可交心,否則把你賣了,你還給她數錢呢!”
“母親放心,女兒曉得。”嵇姑奶奶胸有成竹。
母女倆人說話的同時,院子里被杖斃的奴仆們,也已經被拖去亂葬崗了。
小院中,嵇珹安排人手找來車隊,將小橘子的嫁妝都裝上馬車,又將自己房里的東西,盡數收拾出來。
片刻后。
嵇大儒來到小院,門簾輕動,腳步微響,正正地看到兒子與兒媳忙碌的身影。
他把兒子叫到剛剛騰空的書房,仔細考校了他的制藝,很是滿意。
又著重交代,道“還有半年便是鄉試,功名近在咫尺,你搬走后,仍留在府學進學,記得有什麼拿不準的定要及時問為父。”
“是,父親。”嵇珹在嵇大儒面前十分有禮,完全不似花廳里的混不吝姿態。
“你娘子可對你上心?”
方才,嵇大儒沒反應過來,但事后想想,感覺涂橘就是那個不動聲色煽風點火的。
“橘兒很好,父親放心。”嵇珹一想到小橘子心里就很充盈,唇角不自覺的上揚。
嵇大儒見長子春心蕩漾,心中一沉。
當他方才再見涂橘時,發現其已經不是月前的小可憐模樣,而是姿容艷壓群芳,如何能不擔心圖惹禍事?
他總覺得這個新兒媳相貌過于姣好,也擔心兒子沉迷溫柔鄉,耽誤了前途。
而且,自古紅顏多禍水,他不僅后悔倉促同意下這樁婚事,甚至生出殺心。
不過,當想到涂橘在那種情形下,都能出言提醒下人從花廳退下,可見就算有些小算計和小伎倆,心地也不壞。
思緒間,不由得生出種說不上來的焦躁感。
“女子有才而不外顯,內斂謙遜且謹慎,才是賢妻佳婦,日后叫你娘子沒事少出門溜達。”
“是,父親。”嵇珹沒有忽略父親眼底的那一抹殺意,覺得定要留些眼線在嵇家以防萬一。
“珹哥,這銀錢你拿著花用,別省著。”聊到最后,嵇大儒又給了長子五百兩銀票。
這是他兢兢業業攢了十年的私庫,誰都不知道。
嵇珹目光一頓,接了過來,道“謝過父親。”
待院子差不多搬空了,父子二人才先后走出小書房,兩人都是身姿挺拔的修長的身材,前者偏儒雅些,后者則俊朗如玉。
涂橘還不知自己歪打正著的躲過一劫。
她乖巧的垂首而立,默默看著父子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