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個男人,頂多受些累,算什麼?”
涂橘梗著脖子,繼續道“我在房家刷馬桶,倒夜香就不說了,也就惡心了些。
可我不僅要干著比奴仆還多的臟活累活,更要擔心成了房府攀附旁人的禮物。”
聞言,涂樸先是一愣,而后便反應過來,道“那些都房秦氏做下的,同清妍無關……”
第133章 (133)無論何時,我都在你身邊
“房清妍在見我受辱時,只會壁上觀,冷眼任由旁人欺辱于我!”
涂橘高高昂著小腦袋,十足驕傲的模樣,可她說出的話,卻是無比凄楚。
涂樸的胸口猛地起伏了幾下,可見是真的動氣了。
他不知胞妹在房府的日子,過得這般辛苦。
可好歹房府也收留了胞妹,這是恩情,不能恩將仇報。
他攥了攥拳頭,試圖開解,道“可如今橘兒過得很好,而清妍卻……”
“對了,你的好妹妹,房清妍曾要將我許給安化王為妾,安化王的年歲比父親都大,如今還大逆不道的謀反。
房清芳知道吧?
待征西大軍討伐過去,應該還能見到房家庶女房清芳。
而房清芳的結局,也險些是我的下場。”
涂橘說道后面,深深吸了口氣,轉眸再看向涂樸之時,眼眶已微微泛紅。
她真的好怕,好怕就算竭盡全力,仍舊沒能改變注定悲劇的命運。
罷了,渣哥拎不清,她也無心再多做解釋。
他強任他強,清風拂山崗。
總歸,她這輩子原諒房府是絕無可能的,今生今世她都不可能跟房清妍和解,哪怕對方是光芒萬丈的女主。
涂樸張了張口,欲要再說些什麼,最后卻只是啞然。
原來她的驕橫無禮,牙尖嘴利都是被逼出來的……
“你我不合,日后少見面,不過若你再繼續護著房清妍,就別怪我冷血薄情。”
涂橘的神色淡淡,似乎只是一句單純的警告,可卻讓涂樸的心底感覺到她泛出的涼涼殺意。
貌似,這并非是小女孩使得小性子,而是刻骨銘心的恨,也并非是一兩句話,說開就能化解的事。
話落,涂橘連一個眼神都不再給他,裙裾飛揚的離開。
“夫君!”她剛跑兩步,就見嵇珹站在不遠處,凝望著她。
“慢些跑,別摔了!”
嵇珹見小橘子未曾按時坐到馬車里,立刻過來尋她,就見兄妹二人在馬廄旁談心。
于是,他也不好過來打擾,便靜靜地等著她。
見小橘子向他奔來,他也沒多說什麼,只是憐愛地抬手,摸了摸她的頭頂。
涂橘偏頭看向他,問道“夫君都聽到了?”
“只聽了一點。”嵇珹以手掩唇輕咳一聲,拉著她的小手上走到了馬車跟前,扶著她上車。
他在她旁邊坐下,道“娘子,無論何時,我都在你身邊。”
“夫君……謝謝你!”給我救贖,幫我走出泥潭。
涂橘朝他笑了笑,然后親昵的依偎在他的肩頭,道“我們要一直好好的。”
這日除了沒有眼力勁兒的壽壽,幾次打擾了二人的馬車,其余時間,嵇珹也不騎馬了,而是留在小橘子的身旁,給他剝五香瓜子,剝糖炒栗子的殼。
這還不算完,她午睡時,他便是她的枕頭,只要她一睜眼就能看見他。
嵇珹見小橘子一醒,就給她斟茶倒水,捏肩揉腿,服侍的好不體貼。
“朕個皇帝,當的真不如橘嬸子的侯夫人過得舒坦。”這副景象被壽壽見了,險些酸的牙都掉了。
好嫉妒……
第134章 (134)換女溯源
涂樸一直在尋機會過來同涂橘說一句對不起,可卻被嵇珹讓人強硬的攔在外圈。
小橘子面上笑呵呵的,其實心里的戒心很重。
他能走進她的心里還是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涂樸卻因為房清妍這種無關緊要的人,開罪了小橘子,日后這兄妹關系沒有意外的話,怕是再無法融洽。
不過,看在二人血脈親近的情分上,還是將去年他被房清妍推入房府冰湖,又丟在柴房自生自滅的事情,告訴了涂樸。
不僅如此,并將金吾衛收集來的房府諸多罪證,摘要些重點,甩了過去。
他早就派人調查過涂樸,見過他在肅州衛的戰績,十戰九贏,被涂禎教導的很好,算是文武全才。
可就是這樣一個不錯的人,卻讓小橘子堵心的不行。
這大概便是清官難斷家務事……
涂樸拿到一摞信函,是越看越心驚,雙手顫抖的連紙張都握不住。
他素來疼愛的清妍妹妹竟與房秦氏蛇鼠一窩,為自家生意排除異己,殺人害命。
后又借著談氏攀附上了談瑾,之后更是沆瀣一氣,陷害忠良,擾民侵利。
原來,在他不知的時候房清妍竟與殺父仇人,化干戈為玉帛!
那談瑾將不依附他的官員盡數下獄冤死,在停殯下葬時將其尸身焚燒掉,再令罪眷中的寡婦再嫁。
這其中,也包括了他的父母。
房清妍是忘了祖宗不成?
不,人家哪里忘了祖宗,那房清妍本就姓“房”,而不姓“涂”。
當年,女嬰抱錯的事情,其實很簡單。
他依稀記得那日房秦氏邀請身懷六甲的母親,同去寺廟上香,為尚未出世的孩兒祈福,結果剛到寺廟母親便胎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