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明明沒有拿到任何證據,就因著他被布谷鳥的暗語吸引上套,就要弄死自己。
想他的朋友遍布軍中,知道他遇難后,一定會有很多人為他奔波求情,助他脫罪,只要金吾衛肯查下去,他就能保證“清白”。
畢竟,他行事小心,將所有的來往的書信,在看過后就即刻焚毀。
“來人,上桑皮紙!”嵇珹連審問都沒有,直接就下殺手。
一張桑皮紙貼在任百戶的臉上,他拼命的吹了口氣,艱難道“不……我要單獨和你說,侯爺讓這些人……都下去。”
“可是……本侯不想聽!”這倒不是嵇珹任性,而是他知道任百戶在耍花活。
他一個人聽,自然沒人知道真假,人嘴兩張皮,后面任百戶完全可以翻供,反咬一口他。
又經眼下一事,八成會是厭惡軍情的重罪,將自己徹底扳倒。
“唔唔……”
“唔……”
金吾衛按住了他擺動的頭,一張張桑皮紙貼在任百戶的臉上,肺里面的空氣已經不足,再也吹不開桑皮紙。
他拼命掙扎,卻如何也掙脫不了束縛。
就在他以為死亡來臨之際,他身下的十字架驟然斷裂。
他整個人滾在地上,雖然手腳上的枷鎖并未解開,他卻用最后一絲殘存的力氣,將臉上的桑皮紙蹭掉。
紙張一開,露出下顎,他大口呼吸,猶如一條被丟在岸邊張著大嘴的魚。
他仿若一腳踏入鬼門關,在瀕臨死亡的那一刻又元神附體,活了過來。
“這木架不牢固,換上結實的,再來!”嵇珹低眸,情緒掩在眸間,旁人看不清晰。
方才,是他估算著任百戶的時候差不多了,便用銅板打在了十字架上,給了對方喘息的機會。
對付任百戶這種人,尋常刑法是很難逼問出什麼實話的,唯有讓他以為真要被殺了才有用。
果不其言,任百戶剛緩了一口氣,聽說又要弄死自己,生生將七尺男兒嚇得腿腳發抖。
只有經歷過死亡的人,才會更怕死,他剛剛同死過去,也沒什麼區別了。
任百戶匍匐在地,道“侯爺,侯爺,我錯了,我說我說,您寬宏大量,只求你留我一條狗命,我保證自此不會再做任何違背皇命的事了!”
第152章 (152)口味再重,也下不去嘴
嵇珹讓金吾衛執筆,將任百戶的口供記錄下來。
屏風后的孝毅帝也大步邁了出來,贊嘆的話沒說,卻對師傅豎起了大拇指。
方才,任百戶瀕臨死亡,沒注意到細節,他卻瞧見了那一枚打在木架上的銅板。
甚至,連他都以為師傅要將任百戶給弄死。
倒不是心疼什麼,而是擔心錯過了重要的軍機。
不過他還是因為信任師傅,便一直沒有出手阻止,直到見到那一枚銅板,又見經歷過生死的任百戶,當真嚇得再也不敢動心眼,才明白了師傅的用意。
此刻,細作與叛徒都不重要了,他要學彈銅板。
這功夫太俊了,沒有道理他這樣集聰明與英俊為一體的徒弟不會。
嵇珹拿了任百戶的口供,又同幾個審出小細作的口供對照,慢慢地將朱寘鐇的計劃猜了個十成有三四。
只不過,這里面還少了些重要環節。
他想房清芳也許能提供些什麼。
但是,房清芳他不打算現在就動,還要再看看是否仍舊藏了什麼底牌。
不過對付這種野心極大的女人,不宜用刑法,反而糖衣炮彈更為有效。
而且,說不定這枚棋子還能超常發揮,打朱寘鐇個措手不及。
但要他親自上陣是不可能的,哪怕是想也不能想。
于是,便將計劃打到了孝毅帝身上。
正好孝毅帝要學彈銅板,二人一拍即合。
先由,壽壽搞定房清芳。
然后,嵇珹教壽壽指尖上的功夫。
接下來,這些細作的審問也未停,從被送到審訊營里開始,待到了夜里駐扎的時候,就要受各種刑法伺候。
每日只給送一餐黑面粥,讓這些人既餓不死,卻也吃不飽,無力再謀劃什麼陰謀。
涂橘也聽說他們這頭的計劃,心思一動,順勢加大了擠兌房清芳的各項力度,讓對方恨自己恨的壓根癢癢,卻又不得不一臉的敢怒不敢言。
于是,暗恨在心的房清芳,在學了一夜的布谷鳥暗語,沒叫到一個幫手過來之后,仍舊不死心的又連叫了數日,每夜都換一個茅房。
一連數日,她浸泡在茅房的臭味之中,“布谷布谷”的叫到天色泛起魚肚白,都沒見到一個內應。
本就有些墜痛的小腹更加難受,邁著沉重的步伐,回了營帳繼續睡。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剛躺下,就有一道黑影離開。
感謝房清芳夜以繼日的諸多配合,嵇珹這些時日將叛徒幾乎一網打盡。
等到這夜,真的再沒有一個叛徒過來了,孝毅帝才開始對房清芳拋出美男計。
這幾日他只是偶爾用眼神,稍稍勾搭一下,房清芳就巴巴地對他示好。
可是,他嫌棄她身上的那股子屎臭味,演技炸裂才勉強能裝出滿眼地深情。
是的,房清芳夜夜泡在茅房附近,險些被屎尿同化,雙眼底下掛著黑眼圈就跟惡鬼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