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娶的是談佳佳這個一無是處的肥婆娘嘛?
不,他娶的是權傾天下的岳父談瑾!
眼下,談瑾惹怒了圣上,都要被活剮了,他還留著談佳佳做甚?
難不成是添堵!
嵇瑯眼底閃過殺意,對著外面喊話,道“來人啊,夫人為岳父大人神傷,憂思過度,從即日起閉門修養!”
“是,老爺!”私宅的下人都是嵇瑯一手置辦的,賣身契也都在嵇瑯手上,而且談瑾一事被鬧得沸沸揚揚的,他們想不知道都很困難。
他們這會兒得了主子的吩咐,立刻行動起來。
“夫君,你什麼意思?佳佳沒病的……”談佳佳驚駭的同時,心里有種很不好的預感,仿若被拋棄了感覺。
談嬤嬤見事態不好,忙上前,對著嵇瑯福身,道“姑爺,談督主是要沒了,可曾經的舊部還在,若是見姑爺如此趨利避害,怕是會心寒!”
“說是養病,便是養病,嬤嬤莫要多想,我作為佳佳的枕邊人,還能做出什麼傷害她的事?”
經過這一提醒,嵇瑯也明白自己是太過心急了,轉而換了個態度。
“姑爺說的極是。”談嬤嬤躬身往后退,在請出被小廝拎著胳膊的談佳佳時,狠狠瞪了那兩人一眼,但卻沒說什麼。
若是以往談督主在的時候,她一句話就能將負心的姑爺,以及這些以下犯上的小廝們教訓,可現在卻是萬萬不能了。
“嬤嬤……”談佳佳哽咽著,眼淚嘩嘩的往下流淌,心中有種眾叛親離的個悲涼。
談嬤嬤曾是談家的寡婦,無兒無女,幸得幼時談佳佳的眼緣,繼而得了談督主的提攜。
面對如此大恩,她就是死,也要護住小姐。
“老奴在,小姐今兒也累了,我們回后院修養。”
談佳佳碩大的身軀縮成一團,無力的依偎在談嬤嬤的肩膀上,二人相攜著往后院走。
嵇瑯凝著二人的背影,眸子危險的瞇了瞇。
待談瑾凌遲之后,談佳佳就該病逝了。
書童伍巖將小廝都打發下去,關上門后,低聲道“公子,那個談嬤嬤怕是記恨上咱們了……”
“一個奴才而已,除了便是。”嵇瑯的眼里根本瞧不上一個奴才,哪怕那人是談瑾放在談佳佳身邊的體面人,那也不過是一個伺候人的嬤嬤。
他現在最想的人是許薈薈……
第179章 (179)殺母之仇,從不敢忘
大理寺的女牢數十人一間,嵇老夫人、談姑奶奶,許薈薈都不在一間里。
牢獄里可沒有什麼尊貴低賤之分,大家都是階下囚,誰也不比誰高一頭。
但按照規矩牢里的老人是可以欺負新人的,像是嵇老夫人這個年紀的,大多動作緩慢,每到飯點根本就搶不到飯吃。
而許薈薈先是勾引宋仲才不成,后勾引孝毅帝又被嵇珹給拆磚,這會兒正被老鼠嚇得嗷嗷直叫。
她對男人很是有一套,但對這些穿梭在干草中的老鼠,卻怕的要死。
“老鼠,有老鼠!啊滾開,不要咬我!”
至于,身強力壯的嵇姑奶奶,倒是能搶到飯,也不怕老鼠,可是她瞎了一只眼,那些獄友們就將她的眼罩搶走,笑話她是獨眼龍。
揭人不揭短,這可把嵇姑奶奶給惡心壞了,幾乎將架是從早干到晚,獄友們使了壞偏偏在夜里鬧醒獨眼龍,不讓她好好睡。
一來二去,將人也給折騰病了。
獄卒見這重點關注的三人,在不用刑法的前提下,都快被折騰的掉了半條命才去金吾衛打小報告。
宋仲才給了一錠銀元寶的打賞,就同師傅如實稟告了。
方才,嵇珹奏請將談瑾所辦的事編成冊,寫進國家法令,并廢除談瑾變法時的一切舉措。
聽了稟告后,他薄唇輕啟,道“繼續,不用插手。”
這才哪到哪?
他的這些血脈至親加注在他身上的苦痛,可遠遠不止如此。
既然,他今生占了這副身子,就要替自己報了殺母之仇。
當年他父親上京趕考,母親云氏懷著自己被同樣有孕的談氏砸上了門,又有嵇老夫人與嵇姑奶奶在旁拿腔作怪的幫腔,這才動了胎氣。
他母親明明胎相很好,卻血崩而亡,這里面自然少不了談氏的手筆。
但若是沒有嵇老夫人與嵇姑奶奶的嫌貧愛富,為了攀高枝就不顧一切的涼薄,他的母親也根本不會早亡,他也不會因此背負上刑克六親的罵名。
若是她們以為時過境遷,世人都淡忘了真相。
談瑾這個罪魁禍首倒臺了,他還會傻傻地成為殺母仇人的幫兇,那可就大錯特錯了。
沒過幾日,嵇大儒也聽說大理寺牢房的母親、妹妹與外甥女過得無比凄慘,再也按捺不住擔心,在嵇珹回府的路上,苦苦地等著長子。
“珹哥……”
嵇珹逆光而來,一身玄色錦衣,騎著黑色的戰馬之上,仿若鍍了一層金光,好不豐神俊朗。
他見嵇大儒攔路,躍下馬背,袍裾飛揚。
直接直言不諱,道“父親若是為了祖母、姑母的事情過來,就不要再開口了。”
他的意思很簡單,開口了自己也不會同意。
嵇大儒又何嘗不知這個結果?
卻又不得不苦口婆心的勸道“為父知道你祖母與姑母,自小對你便疏于疼愛,可她們也是礙于談瑾的權勢,不得不委屈了珹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