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大儒失望的搖了搖頭,去了臨近的酒家,自己灌了一整夜的酒。
他想她了……
若是,云氏還在的話多好?
她最是懂他心思,總能先一步考慮到自己的前面。
云氏絕對不會同談氏那般,眼里除了自己的一雙兒女,就再無旁人。
有時,他也在想,若是他沒有上京趕考,或者帶著原配云氏一起啟程,是不是這些悲劇就不會發生?
也許那樣的話,珹哥也根本不會被背上刑克六親的罵名,又因此被送入涌泉寺,同他幾乎沒有什麼父子之情。
可人生又何嘗有“如果”?
失去了,便再也沒有重來的機會……
第187章 (187)果然是全民好皇帝
“伴你閑時立黃昏,躬身問你粥可溫。
只求疼你一良人,獨賞琴聲浮或沉……”
涂橘躺在美人榻上,哼哼著曲子。
她唱完后,側過頭問小和尚,道“夫君,橘兒唱的好聽嗎?”
“好聽,娘子音色空靈,非常適合這樣婉約味道。”嵇珹坐在她的身側,為她捏著小腿而、小腳兒,說話的同時,手上的動作,連都未停。
已經三日了!
然而,海津鎮仍舊未傳來師傅的準確訊息。
在等候的這幾日里,小橘子不僅脫發增加,白發翻倍增長,而且也越發的嗜睡了。
一切的一切,都不是好兆頭。
他幾乎都快瘋了,可卻不敢露出半分異色。
每日他為她梳發的時候,都要將小橘子一部分的落發藏起來,只露出應有的那寥寥幾根。
暫時,先這般瞞住了,但小橘子素來激靈,若是發現真相可如何是好?
涂橘枕著自己的手臂,慢悠悠地翻了身,換了一條小腿兒搭在了嵇珹的膝蓋上,道“換這面揉了。”
“好嘞,主子!”嵇珹自嘲的調侃一下。
涂橘的小手順勢摸了摸自己的頭發,手指稍微一鉆,似乎都能摸到頭皮了。
霎時,她板著小臉,很是嚴肅,道“夫君,橘兒為何感覺最近的頭發……薄了許多?”
“娘子之前的頭發有些自來卷,這些日子總是壓著,生生地給壓平了,豈能不薄?”
嵇珹心里咯噔一下。
暗自慶幸自己讀書多,不然怕是連借口都找不到了。
涂橘將信將疑,道“夫君,說謊鼻子會增長的哦!”
“對了,娘子,燕京暑熱,不如我們去海津鎮避暑吧?”嵇珹心里琢磨著盡快帶著小橘子離開,便試著提議道。
涂橘對小和尚的腦回路表示疑問,用看傻子一般的小眼神,瞄了他一眼,道“兩地不過相距一百多里地,燕京炎熱,海津鎮就能涼快?”
“娘子有所不知,薊州都是山,涼快著呢!”嵇珹說的一板正經,完全沒有任何忽悠的意味在里面。
涂橘是個夏日里貪涼的,順著小和尚的提議,就開始思索這個可能性。
她躍躍欲試,眸子亮晶晶的問道“如今談瑾沒多久就要被凌遲處死了,圣上肯放夫君走?”
“圣上那性子,最是貪玩。”嵇珹說的煞有其事,編排起旁人來那叫一個毫無負罪感。
涂橘頷首,想了想,道“也是,畢竟圣上都好些個日子未上朝了,要不我家夫君咋會這般清閑,壽壽果然是全民好皇帝。”
“娘子說的,甚是有理。”嵇珹見她并沒有多想什麼,提著的心也終于放下了。
幸好圣上素來貪玩,不然他連請假的借口,都不好找。
反正他是不會承認是自己請假的,沒錯就是圣上貪玩,才讓他們這些大臣也賦閑在家的,絕對不是他強行請假……
“阿嚏!”
“阿嚏!”
“阿嚏!”
豹房里,孝毅帝連打了三個噴嚏。
他揉了揉鼻子,道“是誰念叨朕?膽兒肥了,連朕都敢編排!”
第188章 (188)五十日不見,就如同跨越了千年
“圣上,咱們師傅又來請假了。”宋仲才將嵇珹的親筆手書,遞到了孝毅帝的手邊。
壽壽覺得自己的感冒了,大手正要伸過去拿錦帕,就摸到信函,險些就被他給糟蹋了。
他擤完了鼻涕,忙翻開看,發現這回不僅是一兩天零抻的短假。
而是,五十日的長假!
這是鬧哪樣?
師傅已經半個月都沒陪他了,再加這五十天,豈不是要兩個月都不能一起玩耍了?
他認為皇后與母后,兩個月不見沒什麼,但師傅卻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五十日不見,就如同跨越了千年!
這哪能忍?
“擺駕,平津侯府!”
一國之君出行是大事,不過壽壽心急,只擺了半副儀仗。
但就算這樣,也是凈水潑街,一路鋪上紅毯,隨行近千人。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百姓跪在兩旁,非但不敢抬頭看,就是連眼角的余光,都不敢往上瞄。
天子威嚴,絕不是常人能肆意侵犯的……
這頭場面鬧的如此盛大,嵇珹自然也聽到了。
他以男女有別為由,便讓小橘子處于內宅,自行去正門迎接天子鑾駕。
壽壽掛念極了師傅,一見他迎了出來,忙從鑾駕上躍下,道“師傅,不必多禮!”
“多謝圣上體恤。”嵇珹將來人都請到花廳,又打發下人去招待那些隨行的人吃茶。
原本,他不想小橘子的事情,驚動太多的人,但此刻連天子都驚動了,怕是不好再隱藏什麼了。
在二人獨處之際,壽壽上下打量著嵇珹,見他無礙,以為他同自己那般躲懶,賤兮兮的低聲調侃,道“師傅說身上不舒坦,可是患了什麼隱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