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珹動作迅速,轉日就已經讓人收拾好行囊,去薊州避暑。
他盤算的很好,既然都去了薊州,那去海津鎮也是順路的事。
再說,他與小橘子在海津鎮與漁陽鎮,度過了最為艱難的時期,得空回來,自然要順路看看。
嵇珹不習慣排場過大,安排的百人的車隊,雖是輕裝簡從,但給小橘子的馬車卻別有洞天。
不僅能躺能坐,連冰盆也一應俱全,后面的一輛馬車里還有個方便的小如意間,方便排泄,離著前面的馬車不遠不近,不會有任何令人尷尬的味道。
涂橘能出門還是很開心的,嵇珹扶著她上了馬車。
“橘兒……”
“橘妹妹……”
聞言,涂橘的笑容一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但很快又繼續掛了起來,卻帶著幾分咬牙切齒的意味在。
來人正是涂樸與房清妍,二人被侯府的護衛攔住,只能遙遙相望,聽個聲音而已。
房清妍對著涂橘,關心道“聽說妹夫身子骨不大好……”
“妹夫?”涂橘心里一動,微微瞇了瞇杏眸。
即使是之前,房清妍也不過喚小和尚一句“表妹夫”,要不是就是嵇家大公子,什麼時候改成“妹夫”了?
一個不可置信的念頭,陡然而生……
房清妍跟了涂樸,做個她的長嫂!!!
她本以為一個失了貞潔的女人,不用她親自動手,滿城的吐沫星子,都能將人給淹死……
可誰能想到就真有傻子愿意接盤,女主光環嗎?!
“哼,等你被綠!再養個忘八端。”
涂橘遠遠的瞪了眼涂樸一眼,一切盡在不言中。
若是她父親涂禎聽到長子要了一個這樣的女人,怕是要氣得從棺材里爬出來,就是她母親也要氣得吐血三升,再死一次了。
嵇珹也未多言,一頭鉆進了馬車里。
獨留房清妍與涂樸,唱獨角戲。
涂樸對房清妍的感覺,很是復雜。
救她回來那日,他不知怎麼就喝多了,后來一睜眼他就發現自己做了不可挽回的錯誤。
他一直當房清妍是親妹妹,自然不能同那些男人一般委屈了她,只能娶進門。
因為他覺得難堪,便也沒有大辦。
昨日,他聽說妹夫重疾難醫,忙不跌的趕過來,房清妍作為橘兒的嫂子,便也跟了過來。
他也盼著二人能冰釋前嫌,就帶著房清妍過來了。
不成想,卻是弄巧成拙……
第191章 (191)他腎虛?
很快馬車就行駛出了涂樸與房清芳的視線。
房清妍還準備奚落涂橘即將成了寡婦,待其回到伯府再嫁,便要處處看她這個長嫂的眼色過活。
就在她心中睚眥欲裂的之際,卻發現涂樸的臉色不悅。
她絞著手帕,神色怯懦的開口,道“夫君……都是清妍的錯……”
“你我雖是夫妻,但還是喚我長兄吧!‘夫君’什麼的稱呼……我暫時還不大習慣。”
涂樸一見她這樣就愁的慌,心中有些一言難盡。
其實,他不怪橘兒氣自己,就是他也挺后悔的。
心好累……
房清妍最會察言觀色,見涂樸情緒不對,臉色微微一變。
“長兄,清妍哪里做錯了,您就告訴我,清妍一定改,保證立刻就改,求您不要離開我,清妍已經沒有家了,不能再沒有長兄了!”
“我不會離開清妍的,放心。”涂樸覺得自己的心思,太過小人了。
其實,房清妍不過是個弱女子,除了名聲不好,也沒什麼了。
生活殘忍,他不應對她繼續殘忍。
想通這點,涂樸臉色稍霽,囑咐道“走,我送清妍回府,之后我再上衙門去看看。”
另一頭,車隊有平津侯的令牌在,出城時根本不用排隊檢查,就直接出了燕京城。
涂橘在車上盤著小腿,坐在小和尚的身側,憋屈的直運氣。
她忽然想到了一個玄學的詞匯,叫做“冤親債主”,大概這是她同涂樸的關系,就當這個長兄是個敗家子好了。
那麼大的人了,又有腿有手的,綠了就綠了,總歸要不了命不是?
各人有各人的緣法,輪不上她操心。
但她以為某些事要防患于未然,便朝著小和尚,問道“方才,房清妍說夫君身體怎麼了?”
“不知怎的,最近總有些疲憊。”嵇珹接管金吾衛后眼線遍布,已經深刻了解到自己“病入膏肓”的那些事。
也罷……
他病,總好過小橘子不舒服的好。
涂橘眸子滴溜溜一轉,上上下下的打量著小和尚,道“道友,邪淫多了引起腎精損傷,腎精損傷即八脈皆傷,而且損福報。”
嵇珹:“……”
聽罷,他的眸子危險的微微瞇起。
他腎虛?
呵,笑話……
會有機會告訴小橘子,他是不是腎虛的!!!
早晚會有機會,一定……
嵇珹沉默了一息,君子端方的點點頭,道“娘子說的極是。”
“夫君年紀尚小,不適合想些有的沒的。”涂橘見人家沒有刻意藏起什麼隱晦,反而倒是顯得她心思不純潔。
她老氣橫秋的輕嘆一口氣,恢復了半躺著,懶洋洋的慵懶狀態,隱藏起那些尷尬,又聊了些路旁的景色與山野情趣。
車外的田地里,農婦正在給除草的農夫送水,笑容滿面,溫馨融洽。
不知過了多久,涂橘就又開始犯困,這才起來沒多久呢!
若不是房清妍直言不諱的說是小和尚身子骨不好,她都要以為是自己病入膏肓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