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一快,也就不那麼平穩了,嵇珹將小橘子緊緊地擁在懷里,道“娘子,不怕,很快就到家了,淋不了雨。”
涂橘暗暗的翻個白眼。
她懷疑,小和尚在吃她的豆腐,并且已經掌握了證據。
門房見主子回來了,立刻將門檻拆了,請馬車直接進了院子。
馬車停在抄手游廊下。
“娘子身子弱,地上陰濕,恐浸了寒氣,為夫幫你。”嵇珹直接將人抱了下來,又一路抱到了主院。
涂橘確實有些畏寒,而且近期尤甚。
之前,她無論冬夏吃冰,肚子都不會痛的,可現在稍微吹點冷風,都凍的打寒顫。
嵇珹回來后,便命墨眉備上浴湯,再煮了濃濃地姜湯給小橘子喝。
方才,他感覺到懷中的小人兒,打了三個寒顫。
小橘子現在陽氣弱,受不得定點兒寒氣。
涂橘泡了個熱水澡,又被小和尚喂了姜湯,捂著被子出了一身汗,才覺得舒服些。
嵇珹見她身子不舒坦,也無心其它,揮退了伺候的丫頭,親自為她侍候在側。
也不知,燕京城那頭的陣法破了沒有,還需要多久……
霍府。
嵇珹這頭離開的突然,霍夫人擔心惹惱了平津侯,便想法子彌補。
霍舒舒便在旁給母親出注意。
若論什麼賠罪最快,最有效,自然是送美人。
而她,正是最合適的人選,身為府尹嫡女,做正妻都是綽綽有余,又何嘗是個妾?
霍夫人心知女兒生得不丑,甚至還算得上是百里挑一的美人,但女兒與平津侯夫人相比,就算她想違心,都說不出女兒比人家強。
畢竟,那樣的差距,絕非一件衣裳,一匣子首飾,就能追上的。
霍夫人語重心長的勸了勸,但女兒卻猶如魔障了一般,什麼都聽不進去。
前院的霍府尹,尚不知后院的破濤洶涌。
這日擺宴,賓客就沒有空手來的,庫房都險些塞不下了。
因為平津侯的關系,人頭來得也齊整,給足了霍府顏面。
畢竟,人人皆知平津侯極少參加應酬,連談瑾極盛之時都請不動的人,卻給了他這個顏面,不論是誰得知后都要琢磨些許。
就連他的上峰們,都開始主動與自己攀交,行事間也很是照顧。
霍府尹此番只覺得自己日后不僅前途無量,必定還能帶領整個家族走向昌盛。
霍府尹敬了一圈酒后,不由的微醺,正準備更衣小憩一會兒。
忽然,霍夫人就臉色灰敗的進來,道“老爺,平津侯走了。”
“可是哪里……對貴客招待不周?”霍府尹心里咯噔一下,一點盹都沒有了。
霍夫人忙不跌的解釋,道“妾身哪敢慢待了平津侯,是平津侯夫人見了那些閨秀千金們,面色不悅的重放了茶盞,惹得平津侯連多坐片刻都不敢。”
“她一個當做婢女般賤養大的罪臣之女,誰給得這麼大的臉?”霍府尊仍舊記得那個豆芽菜般的房府表小姐……
第210章 (210)沒錯,就是娘子想的那樣
“夫人,那涂橘真敢給平津侯甩臉子?”
霍府尹怎麼都不敢相信,一切富貴都來源于嵇珹的涂橘,竟敢當眾給嵇珹難堪!
而且,嵇珹為了涂橘不顧嵇瑯的關系,也要為涂家平反昭雪,說是恩重如山都不為過吧?
那涂橘能嫁給平津侯,那得感謝祖上積德,祖墳冒青煙!
何況,嵇珹那舉手投足間的氣度,皆透著雅人深致,也不像是畏妻懼內的人。
霍夫人以為他不信自己,先怔了一下,又點頭回話。
“那侯夫人的架子端得足足的,哪里是什麼小可憐?而且那一身氣度,尋常人家都養不出來,更何況是當做婢女糙養大的?”
霍府尹朝窗牖望著,眸光微動。
如今,平津侯位高權重,何必非要在涂橘一個小妮子的身上吊死?
橫豎想討好平津侯的人,多如過江之鯽,論起家室出身,學識修養,絕對不比涂橘差。
可當年嵇大儒就是個癡情的,對原配云氏念念不忘,若是嵇珹也隨了嵇大儒一般,那旁的姑娘怕是還真斗不過涂橘了。
不僅斗不過,而且還會因此斷了他與平津侯的舊日情分。
想到這里,霍府尹垂眸,看向手中茶盞里碧澄澄的茶湯,道“明日本府去探探消息,若是不成……也不用讓姑娘們再湊過去了。”
風停雨住,霍夫人與他輕聲敘話,之后霍府尹也沒去姨娘那里,直接讓霍夫人留宿了。
霍府這頭的敘話,前腳落下,后腳就一字不落地傳到了嵇珹的耳中。
他聽了稟告,不緊不慢的對著暗衛,吩咐道“明日,本侯沒空。”
也就是一個不見的意思。
嵇珹對于那些迫不及待要探消息,同時又有些交情的人,一律都推拒了。
他做的事,一般都不會刻意瞞著小橘子。
涂橘聽完之后,垂著小腦袋偷笑。
小和尚表現的不錯,給加分!
奔波一日,她疲憊的緊,伸了個懶腰,打著哈欠,道“夫君,橘兒有些困倦了,咱們就寢吧?”
嵇珹瞧見身側那只偷笑的小倉鼠,出言提醒,道“娘子可還記得,答應了為夫何事?”
“什麼事?”涂橘的小眼神一陣飄忽,想到某些畫面,小臉不由得泛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