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途也忍著磁石般的吸引力,未曾回頭。
涂橘豎著耳朵靜聽他離開的腳步聲,直到那關門聲入耳,她才開始繼續沐浴。
她日日都沐浴,身上本就不臟,只是沾染了狼血,粘膩非常,這會兒搓了搓澡豆,也就沒什麼味道了。
她迅速洗干凈,狠狠地擦干水,穿好了衣裳,這才走出小廚房。
嵇珹一直守在門外,寸步不離,十分敬業。
小橘子一出來,他緊張的瞄了一眼,本想掃一眼就收回目光,不成想又被黏住了視線。
她穿了件月白色的齊腰襦裙,勾勒出纖細的腰身,外面披著件繡著蓮花的白色斗篷,一支白玉發簪隨意地挽著滴水的烏發。
美人出浴,比九天玄女還要美上幾分。
“咳咳……”涂橘假咳的清了清嗓子,瞥了一眼小色狼,發現他正直勾勾地盯著她。
莫名,心情有些小激動。
本來她還有點小惱火的,但見他為自己丟魂的模樣,不知怎麼心里就泛著甜。
哎,少年情難自控,誰讓老娘魅力無限?
嵇珹反應過來后,也覺得自己有些丟人,便扯開話題,道“咱們去前院看看審的如何了?”
“走吧!”涂橘板著小臉,端著架子,一派正經,不茍言笑的很是嚴肅。
待他的視線一挪開,她便大口大口地呼吸著室外的新鮮空氣。
方才,老同桌的那眼神猶如要把她生吞,連骨頭都啃了似的,可嚇死個人了。
雖然,她沒吃過“豬肉”,但好歹也是見過豬跑的,某些事她懂得不少,但一想到要設身處地的經歷一遭,又本能的膽怯……
第235章 (245)罪無可恕的重罪
嵇珹在前面引路,可心思卻系于后面的小橘子身上。
相傳淪陷愛河中的女子,智商基本都為零,至于那些事業心,理智頭腦,統統不見。
可為何當他面對小橘子時,反而腦子發銹?
他為了她,可以萬劫不復,粉身碎骨。
前世,他發現失去了她后,那是一種噬骨削肉的痛,難以忍受。
他好似再次回到了童年,父母車禍雙亡,他成了旁人逐利的商品,再無人關愛,無家可歸的可憐蟲。
周遭凄風苦雨,無邊無際,看不到盡頭。
原來,他們之間那種潤物細無聲的陪伴,就是他心中最深的向往……
嵇珹過來的時候,孝毅帝已經審問的差不多了,待過足了青天大老爺的癮頭,便起駕回宮。
其實,審問許家莊子里的人,又能問出什麼?
本就不是什麼重要的人,知道的定然極少。
嵇珹早就派青松去了許家,將許府團團包圍,捉拿許炎等幾個主子,其余人等通通都下了大獄。
因為,許家同嵇家沾親,嵇珹主動提出避嫌,只要這頭案子未完結,他便休沐。
孝毅帝一聽大怔。
當即,就明白師傅又要偷懶,經過一番討價還價,只給準了三天。
嵇珹覺得三日太短,但有總比沒有強。
由于,踏青遇到狼群,涂橘也不想再出門了,她惜命。
嵇珹便陪著小橘子在府上膩乎,時不時的偷香竊玉,但大動作的也不敢,畢竟小橘子還小。
最后,為難的還是他自己。
涂橘對他的淺嘗輒止,還是能接受的。
而且,心中還有些小興奮。
同平津侯府里蜜里調油的二人不同的是許家與嵇家。
嵇姑奶奶與許薈薈剛回了許家沒幾日,許家就被抄家,家主與女眷盡數下獄,豈不是太巧合了?
世上本就沒有什麼巧合的事情,大多人為而已。
但凡朝中有些腦子的人,都尋思著里面會有平津侯的手筆,這里面也包括嵇家人。
嵇府,慈悲院中。
黃楊木的拔步床上,嵇老夫人披著香色如意紋的大氅,虛弱地倚在枕頭上。
入獄的短短數月間,她整個人就瘦得脫了形,兩頰凹陷,顴骨突出,手背布著青筋,手腕間不知道被什麼利器劃破出一條口子,結著暗紅色的痂。
一頭銀色長發半披在腦后,嘴唇干裂沒有血色,雙眼黯淡,猶如蒙上了一層灰色。
旁邊服侍的嬤嬤,福身稟告,道“老夫人,祭酒大人過來了。”
“快,讓華兒進來……”嵇老夫人一聽兒子來了,灰蒙蒙的眼珠子才綻出一絲光,一見嵇大儒進屋,忙問道“你妹妹如何了?”
“母親,卉兒又被下獄了,但這回并未受什麼刑法。”嵇大儒揮退了下人,坐在母親的身邊,臉色不悅。
母親,糊涂……
這回許家預謀行刺國君,哪怕未成,也是罪無可恕的重罪。
史上有哪家謀殺皇帝的人,能全身而退?
不要說許家人撈不出來,就是作為姻親的嵇家,怕是也要被牽連其中。
一切都是個未知數……
第236章 (236)嵇大儒的委屈
嵇老夫人一聽自己女兒再次下了大獄,心里就疼的厲害。
這會兒得知人撈不出來,哭的是老淚縱橫。
她死死地抓著嵇大儒的衣襟,道“你去求嵇珹,嵇珹同你還有幾分薄面,只要你去求,他一定會放了你妹妹的……”
“母親也說是幾分薄面了,這些薄面如今薄得好似春日化凍的冰層,稍微一戳就能裂成碎片。”
嵇大儒的衣領,被她抓的勒緊了頸部,但他也不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