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珊見父親暴怒,驚愕的收回腳步,卻已是來不及了,剛好看見談氏狼狽的那一幕。
登時,嬌俏的臉上血色全無。
某些事情,不言而喻。
她怕極了,死死的捂住了口鼻,沒敢再多說一句,回過身匆忙跑開,連頭也不回。
她以有這樣的母親,為人生的最大恥辱……
“夫君,這都是意外,我真的是被人算計的!”談氏見女兒跑開也顧不上,忙著推卸責任,可一張口就是嬌滴滴中透著嫵媚的韻味。
嵇大儒只覺得氣沖天靈蓋,可多年來的素養,不允許他做出莽夫一般的舉動。
他緊緊地皺起眉心,涼涼地瞪著對方。
談氏胡亂的將衣裳穿上,卻被裙裾絆倒在地,踉蹌的跌坐在地上。
她心知壞了事,眼珠子咕嚕嚕的轉著,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能讓嵇大儒消氣。
“夫君,有人害我!你要明察秋毫啊!”
只需一眼,嵇大儒就看出談氏眼神閃爍,定然是言不由衷。
原來他背叛原配嫡妻娶進門的女人,也在背著自己同奸夫茍且。
果然,因果報應!
他想到這里,也懶得理會對方的狡辯,抬腿就往外走。
談氏膝行上前,緊緊地抱住他的腿,哀嚎道“夫君你不能不信我啊,我真是是被奸人所害,你要相信我啊……”
“放開!”嵇大儒厭惡極了,只覺得她臟。
“夫君,我真的冤枉,我是被歹人害的才會失去神智!”談氏的一雙手死命的掐著他的大腿,拖住他不讓人走。
她撕心裂肺的大吼道“一定是嵇珹,一定是他見不得我這個繼母過好日子,暗中用了手段來害我,如此我的兒女,就不能同他再掙什麼了!
這個不要臉的災星!是想要逼死我們娘三嘛?”
聞言,嵇大儒面無表情的走到外屋的門前,抬手將門扉關上。
又彎腰從地上撿起門栓,握在手里,狠狠往她的身上揮去,冷聲道“你真當我是個傻子,任由你玩弄鼓掌?”
談氏從沒見過嵇大儒這般暴戾過,見這番架勢委實被嚇了一跳,忙躲開他砸來的門栓。
“再躲,今日我就休了你!”嵇大儒一擊未中,轉過頭來,繼續發泄。
大步走到了她的跟前,揪著她的頭發往地上砸去,然后又是抬腳狠踹。
談氏自記事以來,就從未被人打過,這會兒都被打懵了。
身上很疼,特被的疼。
她嚇得魂飛魄散,鼻涕恒流。
眼見著那拳頭又砸了過來,她尖叫著逃開,不敢置信的看著記憶中儒雅的男人,道“嵇華,你可是朝廷命官,怎麼能打老婆!”
第264章 (264)“公務”,豈能帶到家中?
“打老婆?你都脫了衣裳跟奸夫睡在一起,把我綠了,我還不能打你?”嵇大儒已經快被她給逼瘋了。
綠了他不說,還要接著繼續給長子扣上屎盆子?
他真的是忍無可忍!
談氏萬萬沒想到,素來舉止雅致有度的嵇大儒,瘋狂起來同旁的男人也沒什麼區別。
她驚恐萬分,爬起來就跑。
再不跑,就要被打死了……
嵇大儒脫力的站在原地,腦中放空,不知該何去何從。
如今,談氏失去了談瑾這座靠山,生死都握在了他的手上。
可那個奸夫李太醫他卻不好處置,也沒有權利去將人如何了。
人家好歹也是太醫院有名有號的太醫,他的手根本伸不過去。
否則,當日給嵇瑯請來的也會是御醫,而不是太醫了。
腦中一陣恍惚,他想到了長子。
依著平津侯的權勢,處置一個小小的太醫,簡直不費吹灰之力,某些事情只需一個眼神就能有無數人去幫著做。
平津侯府。
嵇珹這頭已經第一時間得到了暗衛的稟告,他還高興了好一會,并同小橘子也分享了一下喜悅。
這會兒聽到門房的稟報,其實不太想過去。
嵇大儒連夜過來找他,總不會有什麼好事,他還想陪著小橘子,哄她開心呢!
涂橘見他不愿意動彈,就開口勸他。
這樣不好,定然會落人話柄,被人說三道四的。
如此,嵇珹又磨蹭稍許,才邁著慢悠悠的步子過去了。
走到花廳,就見嵇大儒翹首企盼的望著門口處。
嵇大儒見長子來了,不由得松了口氣,道“為父這會兒過來不打擾吧?”
“兒子自然是公務繁忙,但孝道也不容懈怠。”嵇珹臉不紅心不跳的撒謊。
“那些都是“公務”,豈能帶到家中?
“為父知道父親曾經虧欠你良多,珹哥之前在嵇家受了好些的委屈,可為父也是身不由己。”
嵇大儒在長子的冷眸之下,有些話都快說不下去了。
心中的挫敗感升騰。
他只想著自己的那些難處,要讓長子多體諒他,可稚兒又何嘗不無辜?
過了半晌,他才自我開解起來。
父子之間哪有隔夜仇?
嵇珹也不言語,就這樣在花廳靜靜的坐下。
本想喝茶的,但擔心夜里影響了睡眠,便將茶盞放下。
嵇大儒看著比自己還高出半個頭的長子,有些猶豫地開口,道“為父對不起你生母,也對不起你。”
嵇珹早就過了稀罕父愛的年紀,就算聽了他的道歉心里也沒什麼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