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總會偏心,就像他偏愛小橘子一般。
再說,他也沒有那麼在意嵇大儒,只能說父子之間也是需要緣分的。
哪怕是他的親生父親,但是嵇大儒卻與嵇瑯更有父子緣分。
這怪不了誰。
只是,他也不會多期待什麼……
屋子里侍候的下人們,見主子要說些私事,十分有眼色的退了下去。
嵇大儒與長子緊鄰而坐,他紅著眼眶,道“為父真是老糊涂了,竟為了談氏那毒婦,傷了你生母,那時她一定是恨死我了,我好悔!”
第265章 (265)拒絕
嵇大儒越想起賢惠端莊的原配妻子,也就越難過。
沒一會兒,他哭得眼睛都紅腫了。
這一刻,嵇珹也不知父親是在為了自身哭,還是為了惋惜他的生母哭,亦或是娶談氏的悔恨。
但無論如何,總歸不是為了他這個長子。
父親此行便是想讓他幫著處理了那個奸夫,也就是李太醫。
他若是同父親感情深厚,自然會護短。
可眼下他只覺得談氏綠的甚好,反正他見了父親如此,心里總是能偷偷的開心。
但他還是問道“父親有何讓兒子做的?”
嵇大儒苦笑,原本想說談氏與奸夫丑事,但話到了嘴里又說不出。
他頓了頓,壓下心頭的委屈,道“你弟弟病重,那些太醫比不得御醫,為父想讓你請個御醫給瑯哥。”
“瑯哥的事,兒子不想插手。”嵇珹指尖捻動著白玉佛珠。
不靜心,他怕一不小心說禿嚕嘴。
他敢說,之前父親肯定是讓他來處理李太醫來的,只不過人家不愿意開那個口,這才改成為了嵇瑯求醫而來。
“你們兄弟之前打斷了骨頭連著筋,何況之前他也還小,能懂些什麼?都是談氏教壞了他,讓你們兄弟產生了隔閡。”
嵇大儒見長子一副對瑯哥劃清界限的姿態,就覺得心口一陣絞痛。
心中對談氏也更為惱怒,只恨他帶壞了兩個兒子,鬧得兄弟失和。
“珹哥兒,你們年幼時關系還不錯,后來又一起在海津鎮的府學讀書,你們之間肯定有不少交情在。
眼下他這般可憐,你便替他尋個御醫,好不好?”
“父親,還是放寬心吧,兒孫自有兒孫福,談氏請來的大師可是親口說瑯哥是個有福氣的,是天生的福命,而我這個人八字不吉,注定是個災星。
若是瑯哥用了我給請的太醫,怕是也沾染了晦氣,若是克了瑯哥,可就不美了。”
嵇珹才不會答應,若是請了御醫過去,嵇瑯指不定會以為他沒安好心呢!
雖然,他本就對這個弟弟沒什麼好心,但也不想自討沒趣。
嵇大儒拍了拍長子的肩頭,語重心長的開口,道“你就替你弟弟請個御醫吧,你是做長兄的,怎麼能看著他年紀輕輕地就纏綿病榻,這不是讓等死?”
“兒子一個災星,請來的御醫定然不會有什麼好運道,不如父親去民間多走走看看,說不定就能遇到高人,自然也就不會堅持請御醫了。”
嵇珹不動如山,委婉又明確的拒絕。
嵇大儒目露哀怨,道“父親入京的時間尚短,如何能尋到不世出的高人?”
“那父親便親自去太醫院請,御醫見父親愛子心切,也許會過去給嵇瑯看看呢?”嵇珹的話說的格外認真。
嵇大儒若不是知道太醫院的規矩,險些都要當真了。
“為父在太醫院哪里會有什麼人脈?他們一聽談氏是談瑾的堂妹,各個都是搖頭…”
嵇瑯眼看著同嵇大儒說不通,便有些不耐煩了。
小橘子還在等他就寢呢!
他認真的凝著父親,道“我同他只是比陌生人熟悉一些,十幾年來皆是如此。”
第266章 (266)偷吃
話落,嵇珹就起身,大步離開了。
無論,后面的嵇大儒怎麼喚,他拒之不理。
嵇大儒望著長子離開的背影,只覺得心里空空蕩蕩的。
頹廢地癱坐在圈椅上,捂著心口,久久不能言語。
也許,他不該在開口時因為難堪就換了請求,若是將那些丑事實話實說,也不會鬧到這個地步。
總覺得他失去了什麼重要的東西。
呵,也許他早就失去了……
涂橘見嵇珹走后,就在臥房里,鼓著腮幫子啃點心,又將溫熱的奶茶一仰而盡。
既而,又啃了大半個豬蹄,骨頭碼成一一小堆兒。
沒有老同桌盯著她就是舒坦,要不晚上總不讓自己多吃夜宵,惦記著也怪難受的。
她幸福的笑笑,用余光往窗邊瞧,見他還沒個人影,又繼續吃了點甜甜的葡萄。
“夫人,侯爺往這頭過來了!”負責放哨的墨眉,疾步過來通風報信。
涂橘立刻把葡萄咽下去,將東西攏了攏,交給了墨眉,催促道“快,快,趕緊都收走!”
“放心,夫人。”墨眉鄭重承諾,端著托盤翻窗而出。
涂橘利索的蹬掉鞋子,爬回了榻上,覺得這樣不大完美,為防止露餡,又摸出一本游記,無聊地看著,眼神卻時不時的悄悄往外瞄。
嵇珹推門而入,又將門扉落栓,慢慢走到了拔步床前。
烏發雪膚的少女輕輕地抿著唇,似乎沒瞧見他一般,只專心的看游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