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樸不傻,否則在流放肅州時,怕是死了十幾次了。
他兒時是真心將清妍當親妹妹,小小的人兒牽著他的手,仰著圓嘟嘟的小臉,眼巴巴地望著他的時候,滿是依賴。
就算現在他只要一想起來,那磨硬的心也為之柔軟。
此刻,他頂著平津侯的壓力,也依然在為她謀劃出路。
哪怕明知她與涂橘不能和解,他也選擇護著她。
也不知道這樣的他,是該哭,還是該笑。
“長兄,清妍真的是身不由己……”房清妍見他臉色不好看,怕他真的不管自己,忙溫柔小意的解釋著。
涂樸微微嘆息一聲,道“那幾個地痞我已經讓人處理干凈了,可越是干凈,那平津侯就越會起疑,難免會尋到你我身上來。”
“怕什麼,嵇珹是平津侯,長兄還是安樂伯,他還能躍過圣上做什麼?”房清妍見事情的尾巴斷干凈,心頭一松。
涂樸見她如此,心中莫名有些失望,道“平津侯的確不會要了我的命,但絕非因為我身上的爵位,而是因為我是橘兒的胞兄,涂家唯一的男丁。”
“長兄,你是我夫君,一定會成為最強的男人,比那嵇珹強百倍!”
房清妍覺得自己前世好歹也是做過皇妃的女子,是以,自視甚高。
聞言,涂樸自嘲的笑了笑,對自己很有自知之明。
他不知道若不是仗著自己這層身份在,他會不會仍舊義無反顧的護著房清妍。
畢竟,她已經不是曾經的她了。
第272章 (272)對涂樸心生埋怨
涂樸睨著房清妍,并不言語。
他不想用惡意去揣測她,可卻不得不多想些。
僅此一事,他也算看個七七八八了。
怕是她對他的利用比真心更多些,不然也不會暗中聯系匪首齊彥名。
齊彥名是什麼人?
那是奪了她貞操的匪首,她居然可以同這樣的人,繼續談笑風生?
他真的不明白,好好的一個姑娘,為何會變成這個樣子。
想到這里,涂樸將荷包摘下,遞過給她。
“清妍是去是留,我不會多過問,但希望你不要再對平津侯府動手,那是我血親的胞妹,我這個長兄沒有做到保護她的責任,但也不想害了她。”
“你這是什麼意思?”清妍橫眉怒對的開口,察覺自己的神色不好,既而又換作一張苦笑的臉,難過道“長兄,這是不要清妍了?可我只有你了!”
“我已經從橘兒與你,選擇了你,可你卻絲毫不顧念我,但凡顧念我一分,也不會用匪首的人去綁了嵇大儒。”
涂樸的心里發苦。
他在肅州打仗是常事,太明白用嵇大儒能做什麼了。
然而,她卻用他妻子的身份去殘害他的胞妹,真是又綠了他,又害了他。
房清妍從沒見過他這般生氣,心里有些害怕,便緊緊地拉著他的衣袖,仿若這樣就能抓住什麼。
她哽咽道“清妍沒想那麼多,只是想給平津侯個教訓,真的沒有要害橘兒。”
“清妍敢說這般做……不是因為嫉妒橘兒?”涂樸質問完,見她臉色一白,還有什麼不知道的?
將她抓著他衣袖的纖纖玉手一把甩開,掉頭就走。
他感覺再這樣下去,他不僅有愧涂橘,更無顏面對早逝的父母。
這些日子,他午夜夢回都是母親質問自己,為何明知親妹是誰,卻仍舊執迷不悟,簡直眼瞎心盲。
就連從不動怒的父親,也罵他是不孝子。
便在他新生悔意,又偏偏相信房清妍的時候,她卻明明晃晃的給了他一巴掌。
將他的那些心意,糟蹋的幾乎不剩什麼……
“長兄,長兄,清妍知錯了……”房清妍喊了好久,可他就是不回頭,她追了兩步,他的步子很大,她根本追不上。
一時間,她對涂樸也心生埋怨。
涂橘那個賤人有什麼好,自幼養在房家那種商戶門下,能有什麼見識?
而她則不同,自幼被嫁到涂家的秦家嫡女,涂秦氏親自教導琴棋書畫,三歲就能背誦唐詩宋詞,連插畫香道也是有所涉獵。
至于,涂橘三歲時,怕是連話還說不利索呢!
待涂府落魄,她回到房家后也都是按照官宦人家嫡女的嬌養繼續培養的,而那涂橘則是被當做粗使丫頭糙養大的。
她用牛奶沐浴,渾身的肌膚吹彈可破,而涂橘不說被打得青青紫紫,就連女兒家最金貴的臉上皮膚,都糙的能當搓衣板。
她每日吃的是珍饈佳肴,涂橘好的時候吃得是主子們的剩菜剩飯,但大多數時候吃的都是牲口才吃的麥麩饃。
就是這樣卑賤的賤人,有什麼資格成為尊貴的平津侯夫人,高高在上的看著她?
第273章 (273)咸豬手
平津侯府。
自從嵇珹猜到背后的人是房清妍,就開始派暗衛過去。
他之前以為房清妍入了靜心庵,真能靜靜心。
然后,待她讓涂樸重新弄個身份,關明正大的歸來,便沒有過多關注,不成想人家還是個有大志向的女人。
同自家如花似玉的小橘子,簡直是天差地別。
幸好,他愛上的是小橘子,若是他同涂樸這樣被綠,干脆先殺了對方,再自裁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