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薩的下面還擺著一塊黑色的牌位,用深刻的刀鋒刻著嵇華之妻云氏。
這是她婆母的靈牌?
涂橘看得心里一跳,匆匆收回了視線。
本能的不大喜歡這個小佛堂,總覺得陰陽怪氣的,但又說不出是哪里不好……
嵇老夫人盤膝坐在菩薩前的軟墊上,閉著眼睛轉著手中的檀木佛珠。
她猛然睜開昏黃的眼珠,點了點頭,道“涂氏,先給菩薩上香吧!”
旁邊的嬤嬤上前,遞上三柱香。
“老夫人這里若是沒事,本郡主便去看父親了!”涂橘掃了一眼那線香,并未伸手接過來。
她憑什麼要聽嵇老夫人的話?
人家讓她做,她就非要照做?
在她心里,嵇老夫人就是個揣著明白裝糊涂的勢利眼。
是以,這個面子她就是不想給。
嵇老夫人抬起頭來,凝視著對方,見涂橘還是一如既往的不聽話,訓斥的話卻不敢張口就來。
她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卻終是沒有多說什麼。
其實,主要是怕嵇珹為了給涂橘撐腰,就找自己的麻煩……
第287章 (287)本郡主旺夫
涂橘總感覺嵇老夫人面上的神色,有些叫人琢磨不透。
敵不動,我不動。
于是,她也不著急撤退,打算先看看再說。
嵇老夫人轉著手里的佛珠,道“你是個有福氣的,珹哥那孩子,各個地方都出挑。”
“是呀,夫君也總說本郡主旺夫。”涂橘不厚道的笑了笑,小小地自夸了一下。
嵇老夫人加快捻動佛珠的動作,明顯是神色不悅。
旁邊的嬤嬤撤回呈上線香的動作,又給涂橘奉茶。
“不用了……”涂橘可不敢吃外面的東西,尤其這種茶水往里放點無色無味的藥粉,根本察覺不出來。
就在那嬤嬤收回奉茶的手時,手上一個不穩,將茶湯撒了出來,眼看著就要倒在涂橘的裙裾上,她忙用自己的寬袖遮擋,護下了涂橘。
涂橘還以為人家要給她弄濕衣裙,借口讓她更衣,之后就開始涉及她名譽受損的那些腌臜事兒呢!
不成想人家根本沒有這個意思,竟用自己的胳膊護著她。
她也不是鐵石心腸,就將手中的絲帕遞了出去。
那個嬤嬤誠惶誠恐,道“污了郡主手帕,待洗干凈再給您送回可好?”
“不用了,送給你吧!”
涂橘見多了用手帕這種貼身小物件,害人名聲的事情。
是以,她從不在絲帕上留下私人痕跡。
素凈的絲帕,滾個小邊兒,就算完事了,至于繡花刺字,一律都沒有。
“行了,行了,拿一條老身的新帕子,賠給她就是了!”嵇老夫人似是不耐煩了,打發人去拿她的新手帕給涂橘。
涂橘不想要,但手上沒有干凈的帕子,也不大習慣,就順手接過。
這才發現新帕子挺素凈的,而且是粗麻的。
這嵇老夫人竟有這般節儉?
她正要開口拒了,就見嵇老夫人打發她去看嵇大儒。
也行吧!
涂橘也懶的在這里再呆著,干脆就去了主院。
另一頭,嵇大儒臉色泛著不健康的黃色,半支起身子,同嵇珹在說著什麼。
他見長媳來了,緩緩抬抬眼神,扯開嘴角笑了笑。
涂橘并不插話,靜靜地聽著他們父子二人的對話。
沒一會兒御醫就被請來了。
今個胡御醫正好當值,正閑著就見平津侯府來請,便過來了。
雙方一番客氣。
胡御醫就開始給嵇大儒問診。
“祭酒大人之前怒火攻心,又受了些外傷,幸好底子好,養養便無礙了。”他把脈后,擰眉寫下藥方子。
涂橘也懂醫術,這個論斷同她的看法,不謀而合。
然而,嵇大儒這個不大的問題,卻如同得了重病似的,明顯透著反常。
她想了想,便建議胡太醫給看看是否是中毒,某些慢性毒的初期是看不出來的,必須細細的診治。
胡太醫知道這是平津侯捧在手心里的夫人,必須恭敬。
而且,他也覺得這嵇大儒的脈象里,似乎少了一抹生機。
他便再次給嵇大儒細細的診脈,期間還用了好幾根銀針。
良久,胡太醫搖了搖頭,表示并未有中毒的任何跡象……
第288章 (288)有一種稱謂叫做“喪偶”
最后,他們也未能查出嵇大儒的病因,便先按照胡太醫的方子讓下人熬了藥,給嵇大儒喝。
很快藥效上來,嵇大儒的眼皮子越來越沉,就睡了過去。
嵇珹謝過胡太醫,便讓人送走。
之后,他也牽著小橘子準備離開。
嵇家不似侯府的面積那麼大,走起來也不累。
就他們走過小花園的時候,正正就撞見了談氏。
談氏見人過來,忙藏在假山后。
她好不容易砸暈了看守婆子,才趁機跑出來的。
怎就又能撞上嵇珹這個災星?
“來人啊,將那瘋女人抓起來!”嵇珹眼力過人,哪怕那婦人蓬頭垢面,他仍舊一眼就認出了對方的身份。
談氏在侯府侍衛的手上,根本過不了什麼招式,如同小雞崽般的被提了過來。
她發髻凌亂,與瘋婆子幾乎無差,口中歇斯底里的大喊,道“嵇珹,你個災星,跑到我們府上做什麼?”
“呵,不好意思,我們是被請來的!”涂橘是個愛看壞人倒霉的,尤其是曾經欺負她的那些壞人倒霉,她見了更是幸災樂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