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懸在嗓子眼的心,終于落下來。
天知道,他的心有多煎熬。
不等他詢問呢,變戲法一樣,葉洛茵拿出一個大海碗還有一杯豆漿。
葉風頓時瞪大了眼睛。
一刻鐘之后,將一罐子方便面糊糊都吃的干干凈凈的葉風只喝了豆奶粉,大海碗里的蛋炒飯被葉洛茵放了回去。
路上的時候,葉風好奇的看著閨女腰間的荷包,問,“走路的時候,里面的東西會不會東倒西歪?”
“還東倒西歪,這是法寶,懂伐?”孫翠芝白了一眼葉風。
到了山洞,吳氏瞥了一眼他們,總覺哪里怪怪的,不過,卻高興的喊道,“快過來,二郎打了可老多野物。”
就見地面上堆著五只野兔六只野雞和一只野山羊,一群人看到葉風回來,就給父子兩一頓夸。
人群七嘴八舌的議論著。
雖然靠近大山,可他們不是獵戶,手里沒有弓箭,哪里敢去打獵?
如今葉二郎竟造出了竹箭,只要學會了,以后他們也可以進山打獵了。
一時間,被瘟疫嚇到的村人又都興奮起來。
葉寒青問誰會收拾野物,老孟頭的兒子孟大志鼓起勇氣道,“要不……讓我試試……我曾經給鎮子里的皮貨商做過零工,給收拾了一年多的皮毛……”
眾人眼睛一亮,就孟大志了。
這邊沒事的村人給孟大志打下手,那邊葉寒青示意冬丫跟他走,到了湖邊,葉寒青給冬丫一個烤熟的野雞腿,悄聲的道,“吃吧,大哥給你藏的,別讓大丫她們看到。”
為什麼每次一偷吃就會被投喂?
已經吃撐的葉洛茵:……
“大哥,給我大嫂吃吧,我一會吃野菜糊糊就好。
聽奶奶說,會往里面放一只野雞的。”
葉二郎蹙著眉頭,不容冬丫推辭,只說已經給六娘留了,讓葉洛茵快些吃,他給她放風。
葉洛茵神情復雜,看著葉寒青單薄卻又筆挺的背影,大哥上輩子最重要的兩個親人慘死,他重新回來,肯定要加倍對她們好。
葉洛茵咬了一口,就真的吃不下了,她用大樹葉將雞腿包好,心念一動放進儲物袋里。
等了一分鐘,她才走過來,“大哥,我都吃了,咱們回吧。”
說完之后,成功的打了一個飽嗝。
葉寒青溫和的道,“一會要喝點野菜糊糊,知道嗎?”不經意的看了一眼,震驚的問,“樹葉呢?”
冬丫;……
再打個飽嗝,一臉單純的道,“大哥,上面油汪汪的,我就給吃了。”
葉二郎眼圈頓時就紅了,心酸的不得了。
“冬丫,大哥會讓你吃飽喝足過好日子的。”他聲音很輕,卻好像在發誓。
等看到了六娘,她拿出了改良版的草鞋讓冬丫換上,看到很合適,臉上露出笑容,和孫氏道,“娘,我稍后給您和爹都打一雙。”
孫氏聲音溫和,“先給二郎打一雙吧,你看,鞋底子都要沒了。”
金六娘紅著臉應下來。
葉洛茵來回的走,還別說,比那種草鞋強多了。
大嫂這手可真巧。
吃過飯,葉風帶著葉洛茵和葉寒青撐起了竹筏,朝著對面駛去。
身后是族長大兒子葉忠帶著兩人,后面是杜大壯和葉大郎還有七叔公家的大兒子葉糧。
到了對岸的山坡,扭頭去看葉家村,依然在水里泡著,村里沒有磚房,幾天下來,竟是房檐都沒有了。
葉洛茵卻道,“爹,假如不去逃荒,咱們可以選這片山坡重建葉家村啊。”
葉寒青看了一眼扮作男孩的妹妹,道,“先去縣城,看看情況再說。”
腿著去嗎?
要走五個時辰,到地方天也黑了。
如果有馬車一個時辰就到了。
說起來,葉家村雖然地勢較低,可距離鎮子和縣城都不算遠。
就是路不好走,路邊積水成洼,泥濘不堪,更有大水過后掛在樹枝上的爛草葉子,有地方一腳下去,淤泥能將冬丫給埋一半。
基本上,大水算是退下去了。
鎮里已經有人在清理住所,管理興隆鎮的是從陽水縣派下來的一個小吏,鎮里人都稱呼他為蔡老爺。
單看治安所,門口亂七八糟,顯然沒人。
葉風轉了一圈,覺得等恢復之后,馬上帶一批竹制品來,肯定能賣得好。
等大家到了陽水縣城,雖然天色已黑,可看到城門前烏壓壓的災民,葉風喃喃道,“這得有多少人啊?”
葉洛茵,“爹,只怕是附近的災民都來了。”
這時,有個坐在路邊的老頭,有氣無力的好心提醒,“一日只施一粥,時辰已過,城門不給開,有官兵把守,省些力氣熬到明日午時就好。”
他們這群人本也是災民,人群里并不顯眼,除了身上都背著一個裝水竹筒和手里的木棒,再無其他。
有的人看了一眼就移開了視線。
葉寒青只知道上一世的陽水縣城被災民給占了,具體的并不清楚,他看著正和幾個男人親熱攀談的爹,眉頭蹙了蹙。
葉大郎和其他幾人也學著葉風,去找人打聽事兒去了。
只有葉寒青和葉洛茵沒動。
葉寒青囑咐道,“冬丫,跟緊了。”
冬丫就扯住了大哥的衣襟。
一刻鐘之后,九個人找了個地方,圍坐在一起,交換了一下信息。
陽水縣城的池縣令是太康朝文國公府的嫡長子,母親是大將軍府的嫡女,聽說池縣令有兩個娘,也就是他父親有平妻,好像是犯了錯被親爹給送到了窮鄉僻壤的陽水縣,如今是第五個年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