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其他的縣城村鎮就不行了。
統計的數字看起來觸目驚心。
確實缺一個帶頭的人啊。
目光就不由得落在了葉風的身上,葉風似乎有幾分醉意,對他們兩個豎著大拇指,“倒是沒想到,俺還能遇到二位這麼俊的小公子,脾氣還好,一點都沒有瞧不起人,真好。”
池少安看似溫潤實則寒光凌冽的眼神壓在了長睫毛下。
而他的左手,始終是放在膝蓋上,看似放松,其實只要葉風有異動,相信下一刻人頭就會落地。
葉洛茵被自己想象的畫面給嚇得打了一個寒顫。
論起其他,老爹也許無敵。
但是要論起心狠手辣,老爹真不行啊。
要麼說,人家池少安就敢陪著皇上出來呢?
隨后,葉風就和池少安說了關于合伙收草藥的事兒。
葉風先是主動提出二八分,那邊池少安覺得不大好,就提出了四六分。
這行為,在這些世家公子里,已經算得上是良善的。
宣暉帝就說,“五五分成吧,小安你不懂商賈,也別擅自插手。”
池少安,“曉得。”
他將三百兩銀票推過去,還說他也不耐煩立什麼字據,就葉老伯的為人,他相信的很。
也許是相信,也許是小心慣了吧。
葉洛茵傾向于后者。
這些人呢,就跟頂針一樣,一身的心眼子。
這是怕簽了啥東西,爾后被人利用他的字跡吧。
是不是的,也許永遠都找不到答案。
等他們走了之后,爺倆這才長長的松了一口氣。
三百兩銀票先放著,盤點今天的收入,也很好算,2800個銅板。
還可以還可以。
晚上還要趁著沒事,爺倆一起練字。
這如今要是不會寫毛筆字,也是不成的。
好在葉洛茵有基礎,書法班沒白去。
要說雞娃也不是白雞的。
這不反過來,葉洛茵就可以督促老爹練字了。
檢查了一番,也都累了,雖然白天進賬不少,可是倒也沒擔心,因為街上就有巡邏的。
畢竟剛從韃子手里奪回來,安全要放在第一。
族里的去修筑工事的族人還沒回來,葉風準備托人問問。
但有葉寒青在北衛所,北衛所如今還就負責監督修建工事,對葉寒青的族人應該是能優待一些。
這些事在腦子里過了一下,好像忘了什麼,葉風一怕腦袋,后院騾子棚里還躺著一個小孩呢。
葉風抱著棉被,跟葉洛茵就去了后院。
騾子兄很安靜。
小孩竟然在他們走近的時候,猛然的睜開了眼睛。
葉洛茵噓了一聲,“別說話。”
這里白天收拾過,騾子兄現在很愛干凈,要是不給收拾好了,它會尥蹶子踢你。
所以,干草也是干凈的,葉風將被子折上,葉洛茵給小孩端了一小碗蘿卜丸子面條湯,里面放了勺子,“你吃吧,吃飽了就睡一覺,放心,這里沒人打你。”
今晚挺冷的,葉洛茵穿著保暖內衣都覺得涼颼颼的。
可家里目前也沒有多余的棉襖。
小孩穿的單衣,破破爛爛的,比當初她穿的還破,腳上一雙露著腳趾頭的破布鞋,用繩子捆著,因該是鞋底掉了的原因。
單衣單鞋,夜色下,也沒法看有沒有凍瘡。而且,小孩非常緊張,看他們的時候,好像呼吸都不敢大聲。
只能先這樣,等明天再說。
但這棉被厚實,續了八斤棉花,小孩吃飽了縮在里面,竟覺得眼皮沉沉的,他像個狗崽子一樣睡在門口的狗窩里,他們經常不給他飯吃,晚上也不敢睡好,就怕奶奶和爹爹突然跑到狗窩里打他。
他知道,自己是個壞雜種。
是韃子的血脈。
他有一次給自己大腿劃了一刀放血,想著沒了韃子的血,奶奶和爹爹就不會恨他了,娘親也不會挨打了。
可放著放著,他就昏了過去。
等醒過來,他還是半個韃子,還是個野雜種。
可這兩個人是好人。
是天上下來的神仙。
想著想著,小孩就睡著了。
葉風再次檢查了一下,這孩子住在騾子棚里,倒也能對付一晚,等明天再將他想法安置。
此時的知府衙門,曲徑通幽之處,有一個院落,布置的極為典雅,雕花的窗戶有燭光在閃爍。
這里也是戒備森嚴。
池少安歪在榻上,慢悠悠的問宣暉帝,“皇上,要不要派人去葉家的小店鋪,看他們是怎麼對待那個小孩的?”
“好奇?”宣暉帝正在看密報,聞言抬眸看向懶懶散散的池少安。
“倒也不是很好奇。”池少安抓了轉頭發,“就這一家吧,總感覺和別人不大一樣。”
“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宣暉帝眼底里閃過一抹幽暗,他的奇遇也是如此。
至今他還藏著那張神秘的卡片。
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能有幸再去品嘗一下好吃又神奇的麻辣燙。
宣暉帝的聲音很是溫和,“少安,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既然將銀子交給了他,就放心的讓人去做,至于其他,不需要。”
葉寒青是不可多得的大將,說是天縱奇才也不為過。
將來的鎮北軍,乃至江北這整片大地,甚至再往北,都需要他。
英雄不問出處。
不能說看人家有些與眾不同就去監視,這個行為太小氣。